“破坏杀·脚式·飞游星千轮!”
猗窝座不退反进,脚下的十二角雪花阵术式依旧在展开着,轨迹迷离的踢技看上去毫无章法,却一一精准的踢中了霞柱隐没在雾气中的一刀、以及岩柱甩过来的双头锤斧,如同烟花在夜空中游走的流光,缠绕而上乱流一般的轨迹,猗窝座硬生生把带着强大惯性与扭曲搅旋的双头锤斧踢偏了方向,暂时清除了阻碍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冲着惨白的病服继续前进。
…
为什么那些身患重病的人总是在道歉呢?
白色病服的女子靠在他垫在她身后的被子上,额头上盖着叠起来的湿毛巾,脸色因为剧烈的呛咳而微微泛红,却是不健康的薄红色。
“对不起……咳了这么久,很吵人吧?”
为什么呢?你们肯定也是想要自己照顾自己的吧?最痛苦的人不是你们吗?为什么要冲我道歉?
猗窝座觉得,他好像想到了一定要过去的理由。
他想,这是属于自己的疑惑,他需要被解答这个疑惑,所以他才要去那个白色病服的身影旁边,那么自己大概是想要询问“为什么”的吧?
双色拼接羽织的男人带着斩出水浪的刀刃自上空劈砍而下,柔软温和的水波却锋利的令皮肤感到一阵冰凉,猗窝座觉得这些猎鬼人太烦了,让他没办法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给我让开!”桃红发色的鬼物带着愤怒的神情大喊,刚刚看上去还会令人感到心理生理上均不适的头颅已经迅速并且完好的长了出来。
猗窝座睚眦欲裂的猛一踏地,整只鬼的身体都开始隐隐发光,他双臂展开,手掌竖起,紧接着以他为中心,数百枚闪着光的飞弹在一瞬间向着四面八方飞射出来,如同半空中绽开的烟花,无数夺目的光点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终式·青银乱残光!”
…
刀刃破开空气的声音转变为了烟花盛放的声音,它就响在猗窝座脑海里,似乎还听得到仿佛祭典上小贩的吆喝,不过这些声音都很模糊,只有一个带着羞涩与喜悦的女声清澈的响在耳边:
“狛治哥哥,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
“!”
富冈义勇瞳孔猛地一缩,在半空中强行改变了使用的型,他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如同一潭死水,水面平静无波,沉静的连时间都凝固了,他的刀稳稳下落,劈出了沉默着安静的一块区域: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凪。”
激烈绽开的数枚□□宛如一瞬间哑火,但是却仍然有着数目不少的光团仍旧飞散出去,凪能防御住的空间是有限的,富冈义勇的十一型就像是围绕着他自己的领域,在这种大面积范围的攻击下,他的凪只能将进入这个领域的攻击化解,无法顾及所有方向!
“雷之呼吸·六之型·电轰雷轰!”
“噼里啪啦”作响的蓝色电弧再度缠绕在了蓝发少年的周身,并且电弧逐渐变浓变深,最后几乎凝成了墨色的闪电,伴随着墨色雷电的猛然增加,蓝色山纹羽织被腾起的气流卷飞到空中,只剩下白色病服的少年猛地踏出一步,一瞬间斩出了无数道闪电模样的斩击,一一撞上了飞到自己周围的闪光团。
安定毫不掩饰的冒着浓烈的杀气,冷冰冰又粘稠的血腥味几乎都能被鼻子嗅到,蓝色的双眼里同样跳动着电火花,打刀付丧神兴奋的咧开了狂戾的笑容,手持蔓延着雷电纹路的胁差杀气腾腾的斩下:
“——为了我主人的胜利!”
……
我想保护谁?
我想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我一直一直都在追寻着强大与力量,因为我想守护珍贵的东西,永远保护在■■的身边。
“我刚刚已经把身为罪人的你打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好人,你已经脱胎换骨了哦,少年!”
穿着武道服的男人笑的温暖又阳光,男人厚重干燥又热乎乎的手掌盖在自己的头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
“帮我照顾我的女儿吧,她叫做恋雪。”
病榻上,穿着白色病服女子的脸终于清晰起来,她带着漂亮的十二角雪花头饰,和猗窝座的罗针术式阵型一模一样。
就连毫无气息的躺在地上的时候,十二角雪花头饰也熠熠生辉的闪着光,漂亮的就像她活着时候一样。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没守护住,不管是老爸,师父,还是恋雪,我一个人都没保护好。
桃红发色的鬼物怔怔的看着面前白色病服披散的头发的人影,双臂垂下一动不动,任由闪着电弧的日轮刀再次斩过自己的脖颈,视线滚落到身后的时候,他好像看到恋雪正拭着眼泪站在他无头躯体的身后。
“狛治哥哥,住手吧,我们一起上路吧……”
“……好。”
……
“……欸?”安定再一次诧异的愣住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只鬼毫不反抗的被自己斩下了头颅……难道他气势汹汹的冲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被自己砍头吗?
“大和守少年,不要松懈!”炼狱杏寿郎严肃的冲这边大声喊道:“他被斩落头颅后不会——欸?死了?!”
上弦鬼的身体并没有像正常鬼物那样化为灰烬,而是如同沙化的雕塑,静静的伫立在湿润的土地上,带着宁静满足的气息,风一吹就变为沙尘散去了。
——
蝶屋。
“嘎!嘎!小猫咪!你的信!小猫咪!你的信!”
正在努力憋气锻炼肺活量的我妻善逸猛地一激灵,他都快被小师弟这只乌鸦吓出心理阴影了——毕竟也只有师弟的乌鸦才这么凶残,他的啾太郎明明就很可爱。
大口的呼吸了两下,善逸才眨了眨眼,转头看过去:“我的信?”
给他的信?小师弟不是前几天才去出任务吗?怎么这么快就给他写信了?
金发的师兄心里嘀咕着,手下展开了白色的信纸。
「致善逸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