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烨拎起工具箱:“不用了,不贵。”他快速往厨房扫了一眼,看到严栩在炉灶前忙碌的身影,于是他点了下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方锦铖得体地说,“有空一起吃顿饭。”
池烨知道这是对方的客套话,便点头应了声,随后出了店门。
外边隐约传来摩托车发动后的轰鸣声,严栩赶紧擦擦手从厨房跑了出来,池烨却早已骑着摩托车卷起尘土走了。
他不禁皱眉:“怎么走了?”
方锦铖的目光在严栩脸上一扫:“还有事?”
“不是,”严栩干笑一声,“本来想留他吃顿宵夜,谢谢他给我修门。”
刚才他在厨房里煮那份晚上新包的虾仁饺子,谁知饺子还没熟,人却走了。他突然又想起手套忘记还了,顿时更懊恼了。
方锦铖拍拍严栩的肩:“我刚留他了,他说回去太晚影响工友休息,我也说下次请他吃饭。”
这事也只能怪自己刚才没提前跟池烨说,严栩点了下头,随后取来挂在厨房门口的围巾递给方锦铖:“铖哥你也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好,”方锦铖应声,却低下头来,“帮我戴一下?”
严栩抿唇挣扎,但见方锦铖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视线,缓慢地将围巾搭上方锦铖的脖颈,帮他好好系上了围巾。
方锦铖的嘴角始终噙着笑意,戴好围巾后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严栩细软的头发,柔声道:“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好。”严栩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十几年前的一幕。
他妈和方建国结婚后,他和严栢也搬到了方家。在此之前,他只见过方建国和方锦铖一面,再加上他本就寡言内向,一直融入不了这个再组家庭。住了两个月,他和继父、继兄说过的话都没他打喷嚏的次数多,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外来客,对继父、继兄有种畏怯感。
有一天晚上,严栢新买的钢笔不见了,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严栢便坚称是他给偷拿了,理由是他第二天要参加学校的硬笔书法比赛。
当时的他还学不会圆滑地处理自己和严栢之间的矛盾,更受不了被污蔑是小偷,便先动了手,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但他很快就被压制在地,严栢踹了他一脚,让他滚出这个家。人的气性一旦上来了,脑子就像生了锈的卷闸门一样没法思考,他当时怒不可遏,压根没有时间去考虑“我一旦跑出了家,是不会有人去把我找回来的”后果,连外套都没带一件就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