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真了十五年,却必须在一日一夜之间揠苗助长了。
金鉴抬头望母亲:“阿姐是不是出事了?”
金涯淡淡道:“你阿姐中了毒,活不久了,最多三五年。金鉴,你也没多少时间了。”
“茧儿,世事难料,说起来是轻飘飘的四个字,落到任何人头上,都是沉甸甸的一坐大山。即便我广有四海,也无甚用。”
金鉴掩面而泣,女皇缓缓出门,命人将屏风后的孟骁带过来。
“孟卿,你都听见了。皇长女命不久矣,若这傻孩子经不住事,京中便要大乱了。”
孟骁:“……陛下,此等绝密,不是臣该听的。”
他就不该放心不下,就该速速出城!
既然早知她是皇次女,女皇、皇长女、敬桓候,哪一个会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孟卿觉得朕这个小女儿,如何?”
孟骁沉默半晌:“天真无畏,可怜可爱。”
金涯微微眯眼:“我那傻女儿和你约了见面,许你一箱金珠,记得去取。”
孟骁大为意外:“陛下许臣出京?”
金涯淡淡道:“你父母那样的人物,教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也不会做乱臣贼子。”
孟骁本想出宫后,立即离京,包裹已经收拾好,心里却总有几分留恋不舍。等接到金鉴的纸条,已经是三日之后。
“大哥!”金鉴和初见那日一样,梳了两个丫髻,只别了两朵不知名的小黄花,跑动间垂髫摇晃。
金鉴把扳指用红绳穿好:“多谢你一路帮我。”
她眼睛水润润的,可见又哭过了,只神色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坚毅固执。
孟骁心说,这几日她哭的必定不少。
金鉴见他不接:“大哥?”
孟骁问:“你这扳指宝贝,能随便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