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你在屋里干啥呢!(2 / 2)

徐斯年怼了怼李学武,道:“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问,李副厂长跟你不是挺好的嘛”。

“我跟你还挺好的呢”

李学武这嘴是不让份的,怎么能饶了徐斯年。

“我可听说了,李副厂长几次出去吃请可都带着你了,我可没这个待遇”。

“扯吧你!”

徐斯年撇撇嘴,道:“他要是叫你,你说不定能特么一屁躲边疆去,我上哪儿躲着去?”

“你这算是委曲求全了吗?”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徐斯年一眼,见他不愿意说,便也没再问。

答案马上就能知晓,早几分钟,晚几分钟的事儿。

徐斯年见李学武不吱声了,却是主动说道:“王敬章寻求调岗呢”。

“可能吗?”

李学武抬了抬眉毛,没看王敬章,而是看着徐斯年。

徐斯年却是撇了撇嘴,道:“年中了嘛,年初的时候他又没调,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

“理论上?”

李学武翻了翻眼珠子,道:“轧钢厂里理论上的东西多了,啥时候的特么算个准了”。

说着话歪了歪嘴,道:“刚才在车间检查,明明操作规范已经公布了,可你看看有几个照着执行的?”

“然后呢?”

徐斯年才不想听特么什么车间里面的事,他是想听听李学武对王敬章的意见。

“然后?”

李学武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不死几个,不伤几个,怎么会有人长记性,想起规章制度的作用来”。

“你也是真够狠的”

徐斯年好像也在跟李学武说车间里规范操作的事儿一般,呵声道:“把规则先定下来,然后等着他们自己犯错误,你再去处罚是吧?”

“难道硬逼着?”

李学武看着徐斯年问道:“我什么时候做出过强按牛头喝水的事?”

徐斯年歪了歪脑袋,道:“那王敬章犯错都是他自找的了?”

“反正不是我教的”

李学武笑了笑,反问道:“难道是你教的?”

“哈哈哈~”

徐斯年回给了李学武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听得对面的王敬章直往这边看。

坏了!照着自己来了!

王敬章知道,这俩坏种一定在说自己,一定在嘲讽自己。

小主,

码的!物以类聚!

周一的下午三点,由书记杨元松主持,在主办公楼三楼会议室召开了轧钢厂民主生活会,肖副部长参加会议。

在会议上,由杨元松带领众人学习了关于团结高于一切,战胜一切的主题文章。

李学武坐在徐斯年的旁边,手里不停地做着笔记。

现在开的是民主生活会,如果开组织生活会他可能就不用来了。

因为他不在轧钢厂谠委小组成员里面。

不过他自己也清楚,厂里有些人犯了错误,哪里会关起门来自己批评自己,可不就是敞开门,开个大家都自我批评的会来结束这些嘛。

今天的会议也是意有所指,学习结束后,厂领导各自的发言也都比较简短。

只有杨凤山和李怀德的比较长,两人的自我批评很透彻,很彻底。

两人均着重反思了当前形势下,努力发展轧钢厂生产,保证轧钢厂稳定运行的大好局面。

其也分别做出了保证,将要在谠委的正确领导下,执行各自的义务和责任……

李学武他们这样的部门负责人在这样的会议上更是根本没有自我批评的资格。

一众轧钢厂的领导发言结束后才由杨元松提议,请肖副部长讲话。

大领导自然是很深沉的,但现在看着也是很生气的,对轧钢厂当前的矛盾也是痛心疾首的。

发言着重点出了当前部里对时政的理解,对轧钢厂的要求,和轧钢厂应该在这个时期承担起来的责任。

其在会议上有一句话说的很直击人心:当前的建设还刚刚起步,远远没有到了谋私利,顾小家的时候,任重而道远啊。

大领导点了杨凤山的名,点了其他厂领导干部的名。

要求厂长杨凤山要负起领导责任来,带领大家齐心协力,一个月内,必须妥善解决当前的预算和资金分配问题,必须将轧钢厂当前的几个重要项目盘活,必须保证轧钢厂下半年的项目预算和完成生产任务。

这可不是商量,大领导也没了商量的耐心,更没有给轧钢厂一众领导缓和的余地,直接下了任务。

死命令,完不成,那就代表轧钢厂的领导班子是不成熟的,是没有战斗力,那就得调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学武也看出来了,李怀德在大领导那儿根本没有妥协,逼着领导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要是照这么看,李怀德在这次的竞争中是输了的,但也赢了。

赢得了出牌的机会,赢得了让对手主动犯错的机会,现在的压力全到了杨凤山这。

尤其是他的坚持,更是让大领导觉得杨凤山不堪重用。

杨凤山看着是赢了,通过大领导,让李怀德低了头,让李怀德服了软,暂时缓和了矛盾。

但很显然,他已经输了,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了。

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极端,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和李怀德都会被调整。

但这种失败是他不能允许的,他可以接受岗位的丢失,但是接受不了领导对他的信任缺失。

正如李学武所想,现在所有的压力全都来到了杨凤山的这里。

会后杨元松主动提出留领导吃个晚饭,休息一晚上,可是被大领导拒绝了。

送了领导离开,轧钢厂的班子成员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杨凤山召集了几位副厂长继续开会,不过李怀德没去,理由是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

李学武没在现场,当时的剑拔弩张都是沙器之打听到传给他的。

其实李学武也明白,杨凤山没在乎李怀德去不去,他不去还正合适呢。

李怀德估计也是这个心思,自己去了也是摆臭脸,何必呢,倒不如表现出没有攻击性,让他们自己闹心去吧。

闹了一场,他还是那个他,闲着没事找点事的他,去医院了。

留下了一地鸡毛,杨凤山的脑袋都要被抓破了。

就下班前沙器之打听到的,办公会开的也不算成功,一片为难和抱怨的声音。

杨凤山当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督促景玉农调配预算资金,确保下半年轧钢厂的正常生产不受影响。

其次便是盘活联合企业,这是恢复资金的关键,必须要做的事。

再有就是缓和当前工人子弟入厂的矛盾,不能再出现后勤处挑起的那种事端了。

第二件事是要求聂成林在生产管理处和设计处这两个吃预算大户勤俭节约,进一步压缩生产成本,严格控制预算用度。

更是要求两个部门将某些计划外生产所产生的利润扣下。

这里不用说都知道,厂长红眼了,连工人们利用空闲时间做汽车维修和整备的钱都要扣了。

不仅这个钱要扣,更要求聂成林必须保证当前的生产不能被影响。

第三件事是督促邓之望,尽快完成第一栋居民楼的建设,压缩建筑成本,减少居民区项目的预算资金。

要求邓之望想办法,必须在保证减少预算的同时,不能减慢建设的进度。

到了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厂里那些无家可回的工人可都期盼着厂里分房子呢,这个时候如果出现项目延迟的消息,会发生什么。

小主,

第四件事便是李怀德,因为他不在,便由徐斯年代转。

边疆办事处必须无条件服从轧钢厂的指挥和命令,与当地相关单位沟通,暂缓采购协议,必须配合轧钢厂完成资金计划的过渡。

保卫处更应负起责任,维护轧钢厂的稳定和团结,不允许出现群体反馈事件。

这说是保卫处,实际上说的是后勤处,这次配合李怀德的是张国祁。

杨凤山玩的这一套叫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从这几条要求上就能看得出,杨凤山真的被李怀德逼到死角上了。

不过这些事项不是下了任务就能完成的。

李怀德不在,所以在会议上并没有引起波澜。

聂成林是杨凤山的铁杆,虽然很为难吃下面单位的盈利,很没面子。

但是为了厂长所说的大局,他只能咬着牙去跟两个部门的负责人谈。

保生产虽然难,但是计划经济,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撂在这不管。

最为难的是邓之望和景玉农了。

邓之望现在天天盯着工地,整个人都黑了一圈,有的时候身上、鞋子上、手指甲上还能看见泥土。

这么多天的亲临一线,他也不是个四六不懂的门外汉了,这建筑可跟不是闹着玩的,怎么压缩成本还保证质量和速度啊?

跟厂长墨粉了半天,到最后逼急眼了,还是景玉农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人事处管着招工啊,现在她可知道有多少工人子弟等着进厂呢。

那分房总不能光是厂里出力吧,谁想先分房,看看谁出力多吧。

其实这招是李学武当初制定的,不过李学武在制定这个的时候还配套了完整的积分测算制度。

而景玉农只了解李学武提过这件事,并不知道具体的行动方案。

给邓之望支招,也是减轻人事处的压力。

邓之望听了这个,当然知道后面要承担的问题。

一家也就那么几个劳动力,谁家也没有几百个闲汉不是,还能一家出力就解决力工的问题了?

那各家都来干活出力,房子就这么多,到时候怎么分?

他也是被杨凤山逼急了,分房子总得几个月以后了,先把眼巴前这关过了再说吧。

所以邓之望也是咬咬牙,认了景玉农抛给他的大麻烦。

最后轮到景玉农的时候可算是遇到大难题了,杨凤山知道她为难,都没敢在会上谈这个。

而是带着她回了厂长办公室谈的,不过谈的很不愉快。

整个三楼的人都听见了厂长办公室里的争吵。

现在景玉农被杨凤山逼着筹钱,逼着节约预算,这种得罪人的活怎么干?

再有杨凤山的话里话外批评她没有执行他的意见,没有听取他从李学武那里沟通得来的意见,造成了联合企业这个造血项目迟迟没有进展。

景玉农说了,李学武的意见书她看了,没有代表性,更没有执行的可能。

这并不是说假话,不过没有执行的可能是因为她没有李学武所代表的人脉,这个她没有说。

毕竟是副厂长,总不能承认自己不如一个保卫处的副处长吧?

杨凤山觉得景玉农在推脱,在消极对待这件事,景玉农则是针锋相对,闹得很不愉快。

谈话的最后两人也是不欢而散,但就沙器之所听说,景副厂长还是很好地控制了情绪,回到办公室继续找了人事处和财务处几个负责人开会。

李学武正经地接到会议决定的时候已经周二的上午了。

他正在办公室里接待从安南回来的余大儒。

厂办的秘书彭晓力没有进办公室,而是把加急文件给了于德才,连沙器之都没给。

“这就是你给我带回来的礼物?”

李学武看了看茶几旁的一大筐热带水果,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余大儒。

余大儒则是叼着烟,很是豪爽地说道:“不用谢我,朋友嘛,应该的”。

说着话挑着眉毛道:“你是没去过南边,你要是去了就知道,咱们这边金贵的没见过的玩意儿在那边满地都是,啧啧啧~”

李学武看着他这幅自己没见识觉得所有人都没有见识的模样,直想把这一筐杂果扣他脑袋上。

“你没看过我的履历吗?”

李学武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指了筐里的东西说道:“这些果子归了包堆儿要是花你十块钱都算我没去过南方”。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

余大儒拍了一下自己额头,摆摆手,干笑着说道:“千里送鹅毛嘛,在京城你可不好掏噔这些东西去”。

李学武眼皮耷拉了一下,问道:“你不会真照我说的,就弄了一车水果回来了吧?”

“哪儿能呢”

余大儒神秘兮兮地轻声说道:“那边正在闹着,啥东西都便宜,没少捡洋落,呵呵”。

“我说你回来的这么晚呢”

李学武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准是发财了,伸脚踢了踢那筐,道:“合着你特么发洋财了,就特么给我带了这破玩意儿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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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对于李学武的抱怨,只会让余大儒欣喜高兴,这种自己有,而别人只能抱怨的感觉太好了。

尤其抱怨的人是李学武,这就更让他高兴了。

李学武越跟他要好东西他越高兴,这代表了他的能力。

“哪儿能啊”

余大儒笑着指了指窗外道:“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