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我一个人做出了决定吧。”王恒岳笑了笑说道。
“是这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独裁。”王庆露一丝一毫也都没有隐瞒:“独裁对目前的政局好不好?我认为是好的,这可以让军政得到最大限度统一,尤其是北伐在即,恒帅可以不用再去顾忌什么,放开手脚去做,但独裁对于个人的要求是很高的……”
见王庆露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迟疑,王恒岳正色说道:“槐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有任何担忧。”
“是。”王庆露清了一下嗓子:“当国会也为恒帅控制,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到恒帅,这也对恒帅提出了更高,也更苛刻的要求。它要求恒帅不能犯错,尤其是不能犯重大错误。独裁者要么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实力来消灭一切异己,要么靠着巨大的个人威望和魅力来使民众对自己形成疯狂崇拜,在我看来恒帅更趋向于后者!”
朝王恒岳看了一眼,发现他听的非常仔细:
“靠自己的威望和魅力,比单纯依靠军事实力来的高明的多,也更加容易为民众所接受,而这个独裁者提出的一切国策,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都将为民众疯狂的、盲目的、不顾一切后果的接受,正确的国策,将让国家不受任何阻力的大踏步前进,但是错误的国策,却有可能让一个国家陷入到灭顶之灾中,所以恒帅绝不能犯任何重大错误。”
王恒岳沉默在了那里。
王庆露的这些话,自己也曾经非常认真的想过。
未来的中国要走向什么样的体制?独裁还是民主?什么样的独裁,什么样的民主?被推翻了皇帝的中国,真正实现了民主吗?
没有!
彻头彻尾的独裁?不行!立刻赋予人民全部民主?也不行!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其实一个国家并不在乎什么制度,英国的君主立宪制,美国的总统制,都一样实现了民主。
中国呢?中国该走什么样的道路?
“自己不能犯什么重大错误”,王庆露的这句话,如警钟一般不断的在王恒岳的耳边响起,不能犯错,绝对不能犯错。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这话说起来简单,但真的要做起来就难了。
“不犯错误,不犯错误……”王恒岳喃喃念着这几个字,有些出神:“槐昭,人是不可能不犯错误的,但普通人犯了错误可以弥补,而我们犯了错误,将会成为国家的罪人。有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在荣县当个小小队官时候快乐,不用去考虑那么多的事情……”
王庆露能够看出恒帅心中的忧虑,也许还有一些疲惫:“恒帅,你已经尽心尽力了,箭既然射出去了,就再收不回来了。起码到现在为止,恒帅没有犯过什么错误,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找到一条真正民主的道路的。”
王恒岳笑了一下:“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就算我走偏了,也得继续走下去了……”
说完,正了一下神色:“这些话,仅限于你我之间,不要外传了。你先去准备一下,我想俞雷那里很快就有动静了。”
听到“俞雷”这两个字,王庆露的眼皮跳了一下……
……
“官昌久,褚辅成的亲戚,金福米厂的总经理,负责提供的粮食主要供应粤闽前线。一担米现在市价八元,金福米厂的报价七元二角,所以就采购了他的……”
“谁负责采购的,马伟义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些都调查清楚没有?”俞雷埋着头问道。
“负责采购的是战略物资部第一处处长崔可成,负责检验的也是他。根据我们调查,虽然每担米比市价便宜了八角,但却暗中加了运输费、储藏费等各种额外费用,折算下来,每担反而变成了九元八角,费用大大增加,质量却严重降低。马伟义应该没有参加,而且这其中的猫腻也是马伟义先发现的,所以……”
俞雷有些不满的抬起头来:“什么叫应该没有参加?先发现了不代表他的脚就是干净的,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