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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梁之战的前夕,嬴虔代表秦献公来洛阳纳贡,姬扁听闻秦献公的女儿荧玉即将及芨(女子十五岁,可嫁人生子。)便特别赐下了只有周王室的王女公主才有资格穿戴的袍服作为荧玉的冠芨服。老献公打完少梁战后,给了荧玉,随后而死。一套冠芨服也许没有什么,但是不得不说,在当时的周,拿出这么一件玩意儿,已经是很费力了。所以当觉察到东骑国和秦国的矛盾,再发现原来秦国不小心犯了错,陷入到尴尬的境地里,姬扁就想帮帮手。

对于现任天子的心理了如指掌的上大夫樊余当即道:“此天赐良机,正好由我周国出面,化解一场兵灾祸劫,天下人都会感怀天子的仁心的!”虽然有心助秦,但是东骑的国使就在边上,所以姬扁还是要问一下他的意见:“贵使如何说啊?”

朱夷吾可是在此发挥了他商人奉迎的本色,一个狠狠的老马重屁拿铁板子砸着拍过去:“此事,如果是其它诸侯前来化解,我东骑上下连同君上自然是不鸟的,但如果是天子派人调停,纵然是君上,也是会愿意听从化解的,说起来,我们东骑国上上下下,无一不是爱好和平,向往世间大同,君上常常说,如果其它的国家不老来惹事,刀兵入库,马放南山,纵意山水,驰于花丛,岂不是快哉,谁想一天到晚的打仗呢,还不是给人逼的。先是义渠打我们(从来没有的事!),我们奋勇还击,后来禺支国又来侵犯我们(更是连影子都没有!),我们予以回击,这说明什么,我们东骑国虽然爱好和平,向往世间大同,但是并不是说我们就会任由别人来侵略,来欺压。请天子明见哇,我们东骑看秦国穷,就往秦国进行投资,花的钱老牛鼻子去了,替秦国打下了义渠,我们又毅然的把给义渠人夺走的渭南二百里肥田……那可是抓一把都能滋油的肥田啊,可是我们君上说了,别人的东西,我们拿着,像什么话,我们现在拿了,到时人家打过来,反而死伤无益,所以立时就还了,可以说,我们东骑立国前是受了秦国的好,但是我们现在连本带利什么都还光光了,可就是这样,秦人却擅自发兵,不是我们君上从西征里回来,就打我们一个冷不防了,其国人竟然如此,岂不是叫人齿冷?所以我们君上绝不派使者,不向秦人求和,要打就打,我们东骑从来不怕侵略!君上说过,任何不义的侵略者都将灭亡,秦国发不义之兵,这个后果就要他们自己承担!当然……”看着姬扁大胖脸都绿了,朱夷吾转过了话头。

“只要是天子派人说和,君上是绝对会给面子的,这一点,我是一个鄙人,就说粗话了,要是君上不给面子,您罚我去吃屎,当我说话不算!”说完,朱夷吾摆出了一副虽然粗鄙,但重情重义大义凛然的样子!他现在也算是渐入佳境了。说话一套一套的,把商人耍嘴皮子的本事可全都发挥出来了。这话说的姬扁心生惭愧。的确,本来么,事上都有一个礼,秦国和周再好,也改变不了秦国莫名其妙向一个对其没有任何敌意的国家悍然发兵,这一点说什么都是错的,虽然从国防的问题上说,打击一个将来的敌人是绝对正确的,但是却会给别的人诟病,除非你能掌控一切,像北信君这样,每每莫名其妙的骗人,硬是说人家先打他,把他的每一次侵略战争都弄得和自卫反击战一样。

可在这个时候,忽然“卟哧”的,一个女孩的笑声响了起来。

第483章 定新国号,求娶傻公主

此时的众人都是在宫内的一间偏殿内,这里还算可以的,但就空间大小来说,却是并不大。从这里一目就可以把整间殿室给看得清清楚楚。听到了女孩的银铃似的笑声,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所以……答案是,人不在殿内。往外一瞧,门口没有人,在打开的窗口,从那窗槛上,可以看见一个依稀的小脑袋。姬扁似是知道,立时喝了起来:“咄!父王谈事呢,胡乱跑来偷听,快快下去!”他叫着下去,那个女孩却是跑出来了。

从她到大门的时候,顿时,一种名为刺痛的感觉出现在了朱夷吾的眼睛里。女孩穿着薄薄的素沙,从阳光的一照之下,几乎可以看见她那没有发育成熟的身体。这仅仅只是一个才十岁多点的女孩,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当她跑动的时候,小手松开了,顿时,在她腰际一连的玉片“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女孩的足脚上更是穿着一双青句织凤纹的足履。

“父王……”女孩扑到了姬扁的……肚子上!抱着姬扁的肚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这……这……”姬扁抱怨了两声,无可奈何。樊余在朱夷吾的耳边细声说道:“这是大王的次女,有病,生下来就是傻傻的,动不动就笑,打骂都是这样,拿她没办法……”

“父王……肚子……软……父王……肚子……软……父王……肚子……软……”当女孩这样一直说着的时候,朱夷吾不得不承认,这傻逼丫头的确是个傻子,或者说她的智力有问题,首先她也不算小了,多多少少也该懂点事了,再说她这样敢在自己老爹肚子上敲敲拍拍的,不是真傻也是傻了。想到这里,朱夷吾也不知是同情这个女孩不知道愁苦还是同情她是一个傻逼,于是朱夷吾问樊余:“天子的长女呢?”樊余只说了两个字:“死了!”

朱夷吾大有同感的说道:“天下悲事莫过于此……我们君上这段时间也是很伤心,两位夫人相继离去,都是一尸两命,一下子死了四个……惨呐……”樊余惊得说不出话来,正所谓谁敢比我惨呐,如北信君这样的当真是少了。想想北信君白手兴家,到现在为止,女人不算少了,但孩子……四个孩子只活下了一个!月勾怀了两个孩子都死了,白露的孩子也死了,只有一个,但那却是废去的前夫人的孩子。这姬扁摇头叹脑,叫道:“来人,来人……”

然后对朱夷吾道:“见笑了……”朱夷吾连连说道:“哪里、哪里,小孩子不懂事,我们继续说我们的事!”姬扁现在心情不是很好,道:“就让上大夫跑一趟吧,上次秦国人来借粮,就是上大夫主持的,对于上大夫,秦国人想来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樊余道:“老奴敢不从命,只是老奴走了……”姬扁摇头道:“上大夫啊,我们周是不行了,你在是这样,你不在,坏又能坏到哪儿去?”樊余道:“关键是国号还要再想,除了刘国,还可以叫别的……”

姬扁正自犹疑,却是有人道:“可以叫北秦!”上到姬扁,下到樊余,还有朱夷吾,都有点发呆。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同样不怎么大,约摸十三岁的女孩,或者说是个女官。这是一个典妇,一个负责看守的小小的女官,看来她就是负责这里的典妇。本来,似这样的职务,都是一些上岁数的妇女看管,但是由于周王室的乱,那些官制大多空泛而无人,谁还在这方面较真?所以出一点平常不注意到的妖娥子也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个典妇站在这里,就和死人一样,谁也不会在意,也没有当她是一个存在的人,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这么一个名字,由这个名字,这个女孩开始了她不平凡的一生。

“你叫什么?”姬扁喝问。同时晃晃身子,那个小女儿在隔着衣服掏天子的肚脐。虽然姬扁是碰不到,但是小女孩却是可以,同时用自己的小身体时不时的撞着姬扁的肚子,可怜的女孩,她可能是没有玩具,在她的心理,父王的肚子其实就是她的玩具,她喜欢这种软软的感觉,还是温的呢。可姬扁却是不喜欢。所以在他喝问的时候,严厉了不少,有了一点所谓天子的威仪!那个典妇也老实的回话:“奴姓商,家父商羊。”姬扁看向上大夫樊余,虽然他是天子,他是宫里的主人,但是在这里面,真正了解一切的反而是樊余。

樊余的确是知道的,说道:“是大王的御手。”也就是替天子赶车马的,但是现在可不能算是赶车马的,只是负责看护那些破旧的铜轺车,不让他们继续坏下去,对车辆进行保养,仅此而已。也算是一个本份人,是地道的老周人。他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当女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在从前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宫里什么都少,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进宫,所以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次商家丫头说话是富是祸。

哪知道姬扁问了之后,反而不再生气,他温和的拍拍自己的肚子,这种情况下,那位小公主就有了一种想要骑上去的感觉。她曾经数次想要骑到姬扁的肚子上玩,但每次都很难,为此,她给打了不少,可是这的确是一个不会哭的女孩,打得越凶,笑的越响,她总是笑。现在的姬扁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理是想着什么的,所以由得小公主闹了。樊余是上来抓了两次,但是小公主也是公主,不招待见也是公主,樊余总不好一把抓起来丢在地上再踩踏上两脚。

姬扁皱眉,问那个典妇:“把她弄下去!”典妇上前,只见她在用脚踏姬扁肚子的小公主的胳肢窝里一骚,公主立时没有了力气,然后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小公主从姬扁的肚子上拔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身边,只将两个小石弹子一丢,小公主立时摸着石头弹子出去玩了。

姬扁眼睛都直了,一直没有办法的小公主竟然这么好的就给摆平了!有一次小公主的胳膊都给打断了都没有制止住这个疯丫头。姬扁笑了:“你读过书?”典妇道:“学过字。”

姬扁“嗯”了一声,道:“为什么你会想说用北秦这个名号?”典妇道:“这也没有什么呀,我听大王你们说话,当时我就想了,大王不过是要调节东骑国和秦国之间的矛盾,既然这样,自然可以在国号上也做做文章。比如说,过去曾有曹之邾国,但也同样有颜氏的小邾国呀,现在有燕国,可是还有过一个北燕国的,从前有一个黄国,可还有一个西黄国呢,甚至,光虢国就有东虢国、西虢国、南虢国、北虢国,还有一个小虢国呢。这么多的国都是这个名号,那么,东骑国改叫北秦国,那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呀。既有嬴氏之秦,自然也可以有刘氏之秦,既然已经有了秦,那就加个北秦,再说,那位东骑国的国君不是叫北信君吗,现在不是还可以保留‘北’这个字,相信那位北信君也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心理,北信君,北秦伯,这也没有什么吧,秦也好,北秦也好,接壤而国,又同一国号,这样正好可以成为这次化解纠纷的契机……当然……我只是我说……要是不行,你们可不要怪我!”

姬扁看向了樊余,樊余道:“大妙!”却是看向了朱夷吾!朱夷吾道:“不敢乱定,但十之可得八九矣!”樊余道:“那就,就这么定了,真要是不行,那我们再说就是了!”于是三人就在这个小女孩的建议下商量好了,定东骑的国号有两个,一个叫刘国,一个叫北秦国。同时,致北信君为北秦伯!但是此后的时人,都觉得叫北秦伯不方便,所以叫他郁郅伯。这一点和魏王后来不叫魏王,而叫梁王是一样的。当一切议好了之后,朱夷吾自作主张的提出了一个条件。坦白说,这个决定下的还真是难,但是想来想去,朱夷吾还是说了。

“外臣请问一下,刚才那位小公主的闺名……是不是唐突了?”朱夷吾问。姬扁怔了一下,很快说道:“她生时有蝶之于其上,所以叫蝶姬,可没想到……贵使何以发问?”朱夷吾退开一步,张手行了一个正规的大礼,两只袖袍子发出了风声都,然后正色道:“外臣,请为我北秦伯求此女为夫人!”姬扁应了一声,然后猛的以自己个人的力量……这点相当不容易,从坐垫上站了起来,但是由于重心的问题,又跌了回去,好在垫子厚,再加上天子的肉多,也跌不坏他,道:“你说什么?”朱夷吾却是正正规规一点笑意也没有露出来,他把他最真诚的一面露出来道:“外臣,斗胆,请蝶姬为我北秦伯之夫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