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奴的心头,充斥着将死的绝望。
可是他不想死,尤其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就挂掉,连个全尸都不可能有。
此时他已经不自觉地收回了左手,右手也只是以食中二指顶住枪钻部位,将全身的修为维系在长枪上,死命地往前捅着。
身体,则拼命地往后侧竖而立,神似一个拿大顶,演练二指禅的武把式。
为了延续哪怕只是一秒钟的生命,枪奴屎尿不禁,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仪容姿态了。
骤然间,一点猩红的靓影不知从何处翩然而至,不偏不倚,正中长枪的枪钻。
此时枪钻的最后一点金属性尾巴即将消失在无底的黑色之中,那一点猩色射中之后,嘭的一声,火焰急速翻腾,猛地燃烧起来。
黑色的布条也被点燃,迅速左右蔓延开去。
一道灰色细长条慢慢显示在洁白的天际之间,仿佛上品精炭充分燃烧之后的遗留灰烬,精华已竭,但余温尚存。
至此,囚笼已破。
但枪奴的食指和中指也未能幸免,立刻被这股剧烈的火光淹埋。
“啊……啊……啊……”
完全出乎意外的惨剧!
持续不绝的惨叫声中,枪奴保持着原来倒立的姿势不变,一头栽下云端,加速向地面凑过去。
这要一下跌到底儿,就算他是半步宗师也肯定只有脑浆四溅的结局。
离地丈余高,一辆黑色飞车自黑色囚笼的正下方迅疾掠过,车上有个灰衣人一把扯住了下坠中途的枪奴,把他拽入车厢。
便在这片刻,灰衣的男子鼻内吸入一股焦糊如烧炭的难闻气味,再看一眼枪奴,不禁脸色大变。
枪奴那已经完全无法自主收回的右臂,短了整整三分之一,手掌、手腕包括部分手臂,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然而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因为整条手臂都几乎被烧成了焦炭,高温之下,血液和真气全都焚烧一空。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火焰啊?
……
一匹鬃毛如同火焰般的骏马,诡异地出现在何荭嫦前方数百米外。
这不是一匹变异的飞马,体表没有任何翼翅之类的累赘,却就是能够四蹄蹬踏,摇首摆尾,傲然停立在半空之中。
马上的乘客身材魁梧,黑漆漆的脸庞上是一部络腮的大红胡子,一身火红色的袍子,背负一口火红色的长剑,和胯下的火红大马搭配起来,火气盎然,相得益彰。
简直是一个火熏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