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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不问出身。大帅,若是天下响马都如这位龙标统,倒是一件好事。”聂士成平静地说,“唐先生,前日,你是否身在战场?”

“在。”

“那好,你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抓获西摩尔的?”

坏了,忘了此人曾兵败于西摩尔了……唐绍仪使劲咽口唾沫,“卑职一直跟着龙标统,指挥所距离厮杀场最远也就是一里来地的样子……”唐绍仪于是详细将他所见的战况讲了一遍,特别强调了那密集的死人堆,满地的鲜血,几乎踩不下脚。

“你是说龙,那个龙谦的兵是用刺刀打败联军的?”聂士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聂士成可不是裕禄,他是上过战场的,四十年的军旅生涯,一听就知道唐绍仪说的不像是作假。

“是,枪一响,兵们就冲了上去!”唐绍仪眼前,彷佛再现了那一幕震撼人心的情景。

不知不觉间,另外两名坐着的老将都站起身来,“真是悍勇!好胆量,好杀气!凭着区区二千人,就敢打全歼敌手的打算!这个龙谦,好胆!好兵!”年纪与聂士成相仿,体态也差不多的马玉昆走过来,“这么说,敌酋西摩尔就在你们手中?”

“回大人的话,除掉西摩尔,还有四百多俘虏,法国人,德国人,意大利人,俄国人,奥地利人,哦,还有英国人,都有,只是没有日本人,日本人都让杀掉了。”

“杀得好!”三个老将军异口同声。

“龙标统并不是有意杀俘,是日本人不降。我问过的。”

“那个西摩尔,你见过?”

“见过。我还跟他谈了小半个时辰。”

“你通夷语?”

“卑职曾留学美国……”

“袁慰亭真是人杰啊,难怪手下人才济济。大帅,请速调山东兵来天津吧。”聂士成转脸对已是喜气洋洋的裕禄道,“若有此强军在手,老龙头不足为平。”

“聂军们所言甚是,西沽打开,也算解了我军的后顾之忧啊。”说话的是马玉昆。

裕禄惦记着的却是西摩尔,“唔,当然要调他们来津,直属老夫麾下。”他转脸看着唐绍仪,“你办的好差,不过,还不能歇息。明日即行折返西沽,传达老夫的将令,命龙谦所部立即移驻津门,所有洋兵俘虏,包括伤兵,一个不能少!办好这件事,本帅的功劳薄上,定然有你一笔。”

唐绍仪迟疑了下,“大帅,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唔,你说。”

“龙标统所部经西沽一战,折损严重。非得休整补充不可……”

“粮弹补充,本帅自会安排,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哪能畏战不前?何况还是响马出身!你这就回去,告诉那个姓龙的,既然来京勤王,理应遵循本帅之将令。有功必赏,若是违反军令,休怪本帅治他的罪!下去吧。”裕禄板下脸,挥退了唐绍仪。

第八节 天津(二)

就在裕禄连夜写上奏朝廷西沽大捷文书的时候,在天津租界,联军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主持人是俄国中将阿列克谢耶夫。

会议的气氛很压抑,因为他们确知了西沽战事。逃出蒙山军伏击圈的联军官兵陆续逃回了天津租界,带回了这个令他们震惊失色的消息。

逃回来的英军上校鲁迪和德军少校博尔克都参加了这次气氛极其压抑的军事会议。对于西摩尔的被俘,博尔克不清楚,鲁迪也是猜测,应当列为失踪才严谨。在座的人,包括英国领事在内,更希望西摩尔中将已经战死,而不是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