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此事左季高所言不错,咱们还是暗做此事吧!不然等跨过了朝廷的关隘,只怕长毛贼早已坐大了。”
等?是等不得的!杨老三立了盖世之功,怕是之后的剿匪,都是湘勇和楚勇的差事了,杨老三不动,自然不败!
但他曾涤生和左季高是剿匪的主力,一旦两人败了,丢的不还是自个儿的面皮?
“嗯!之前老子在岳州与曾涤生、左季高谈过此事,当时老子的想法也是明事暗做,但如今地位不同了,总要照顾一下朝廷的脸面,咱们这些人,骆抚台与胡抚台是封疆一方的大臣,而曾夫子和左季高是统领万军的大将。
这事儿不声不响的做了,未免惹得朝廷猜忌,这样吧!咱们五人一起报一报长毛贼火枪之事,老子在洞庭湖还有武汉都有依旨建的炮厂、船厂,再加一项洋枪,怕是也说的过去,我再请旨,在九江新建枪厂,这样算是在朝廷那边打个小埋伏,即使有些僭越之事,也能说的过去了。”
虽说杨猛一口一个老子,但堂下的四人,并无反感,这杨老三本就是行伍出身,粗俗一些也显得豪气,再者说了,两湖四川一带,老子是口头语,并无侮辱谩骂的意思。
五人之间交流没了障碍,也就能达成一致了,前有裁军之事,后有洋务之情,在座的四人,可一点也不敢小瞧杨老三了,这位的城府,怕也是一座九曲十八弯的山城呐!
“如此甚好!事出有因、师出有名,即使将来出了岔子,咱们也好分说,就以杨部堂的意思来办!
诸位,如今的长毛贼沟通了外洋,此事咱们也要报备一下朝廷了,洋人居心叵测呐!”
要说老成,五人之中当属骆秉章,虽说有些事儿还不明白,但把长毛贼与英夷勾连起来,却是高招无疑,杨猛之前也没想到这一节的。
貌似四色棍这货,不怎么待见洋人,怕是对道光朝的庚子一役,至今仍心有怨愤,那穆彰阿与耆英不是因此去职的吗?
“还是骆抚台老成,老子那个幕师,本事不及骆抚台呐!”
拿着骆秉章与幕客相比,明着是贬实际就是杨老三自认本事不如骆秉章,这位骆抚台自然坦然接下了这句恭维话,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骆抚台高明!杨部堂,胡某还有许多的疑问,您刚刚的利弊之说还没完呢!”
恭维了一句骆秉章,胡林翼却是想听听杨老三的高见,价高货次,怕是多数人都能说得出来,接下来才是真知灼见呐!
“那老子就接着卖弄,说到这外置军械的缺点,第二个就是弹药配套的问题了。
不知诸位研究过没有,这洋人的颗粒药,与咱大清的粉末药威力大相径庭,说实话,这土药差就差在这里,庚子一败,这火药的因素也占了大头儿。
颗粒药,燃烧的速度快,短时间内爆发力大,这话说起来好像不太明白,但拿枪一试就知道,这爆发力为何物了。
同等的药量,颗粒药带弹的威力,大过粉末药,据老子所知,这颗粒药却是机器造的,咱们没有这一类的机器,就很难造出颗粒药。
没了颗粒药,咱们手里即使有了洋枪,威力也要大打折扣的。
这枪能买,药总不能也一直买吧?一旦前方没了颗粒药,咱们还能等着洋人漂洋过海给送来?
诸位再想一想,若是咱们与洋人之间开战,只要洋人断了咱们的颗粒药,即使拿着同样的家伙事儿,咱们打得过洋人?
一国之兵事,不能掌握在外人的手里,这是外购的第二大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