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关上的褚辽双眼一眯,举着天上的右臂微微颤动着,旁边神情焦虑的副将一眼不眨的盯着,只待手臂下压,便是万箭齐发之时!
两百步!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就是现在!”褚辽将手臂用力下压,身旁副将便嘶声竭力的叫喊起来:“射!”
恍然间,关上箭矢如蝗虫压境,只听得“咻咻”之声骆驿不绝。
奔跑的士卒依旧埋头向前,藏在士兵中的将军突然一声呐喊:“举盾!向天!缓步!”
眨眼间,下方士卒犹如变戏法一般缩进了盾墙之中。万箭倾泄而下,关下敌军除了无盾遮掩的士卒外,就只剩下举着云梯、冲车的士卒被射死了一些!
褚辽在关上用力握拳,心中愤然:“竟然如此多的盾牌,如此一来我军的箭矢就会威力大减!”
他转头朝副将说道:“吩咐白延将军,让他准备抛放猛火油和滚石!”
“喏!”
等到副将去远,褚辽看着下面冷哼一声,回顾传令官道:“让弓箭手暂停射箭,即刻换上弩弓,待敌军到了城墙之下再射!”
季布、龙且等将等上一辆不高的巢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的战事。当看到秦军弓箭无功而返之时,季布脸上略显得色道:“我昔日从代城寻找墨家子弟,打造了一万三千面盾牌,耽搁了好几天行程,如今看来却正好用上!”
龙且鼻子冷哼一声,用眼斜瞥了季布一眼,随即鼻孔向天,阴阳怪气的说道:“难怪你比我先锋军只后行一天,却磨磨蹭蹭等了十来天才前往安邑汇合,看来季将军是早有所料啊!”
季布听出了龙且口中的意思,心中也颇有火气,闻言立即反击道:“龙将军的先锋是走的笔直大道,为了早些赶到函谷,是避城不入,绕着秦军的旗帜而行。哪像我们,一路上攻城拔寨,还要安排留守将士,安能如龙将军那么悠闲!”
龙且听后,双目瞪圆,一拍扶手,咆哮道:“放屁!一路走来,哪座城池不是我前锋打下的?我龙且岂惧这秦狗的破烂布片,季布,老子看你很不爽了,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别以为我季布怕你!”季布脖子一伸,双目冒火的说道。
眼看二人即将打起来,旁边的司马欣、陈余连忙劝阻,陈余说道:“二位将军都是上将军的左膀右臂,怎么能因为一点点误会而失和呢?如今我方将士还在前面拼命,如果二将军在现在闹起来,我军军心必然大乱,这是不智的行为啊!”
听完陈余之话后,两人都将脸一撇,各自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过了半响,龙且眯着眼睛看着周围那险峻的山壁,突然心中一动,回头朝陈余、司马欣问道:“这函谷城关接连两旁的峭壁,如果我军能派几百精锐之士偷上这两旁的山峭之上,趁着夜黑摸上函谷关,到时候两方夹击,这函谷关岂非旦夕可破?”
季布脸上微讽,轻声吐了一句:“白痴!”
龙且脖子一粗,红着眼咆哮道:“季布小儿,你说什么!”
司马欣拉住龙且的手臂,摇头叹道:“龙将军所想确实有失考虑,函谷关因为身置山谷而得名,两旁山壁险峻,且不说能不能上去,纵然是上去,必然也是无功而返。”
龙且被司马欣言语所动,暂且不理会季布,问道:“为何如此?”
“龙将军有所不知,从函谷关城确实能通过藤蔓梯石爬上两旁的山崖,不仅如此,两旁山崖上还筑造了秦军安置的烽火台,上面都有营哨驻扎。适如龙将军所言,就打算我军能从外面偷上山壁,遇见这山崖之上的烽火驻兵,照样还不是铩羽而归,到头来还要暴露我军的虚实!”
龙且听后只得讪讪而止,只是季布闻言却略有所思,沉呤半响,方才开口说道:“适如先生所言,这两壁山崖都有烽火驻扎,那岂不是我军虚实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倘若在这谷外扎营,我军岂不是要日夜担心着敌军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