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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子婴问道:“泾阳城县令在哪?速带我去见他!”

泾阳城县令徐也正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他身体虚弱,比士卒还不如,虽然中毒未深,但就他表现得最为严重。赢子婴走到了营房,看见了病床上的徐也。徐也偏头瞅了瞅来人,他如今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双眼无神,腿脚还在打颤。赢子婴心惊,转身朝鄂诨先说道:“你瞧瞧,此人还有救没有!”

鄂诨先急忙先前,先扳开了徐也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拍了拍的他脖子,最后坐在病床上把了把脉。弄了良久,鄂诨先叹气摇头,赢子婴心中一惊,问道:“莫非此人无救了吗?”

鄂诨先愕然抬头,说道:“哪有,我是在叹息,这人身体太虚了,中毒不深却弄成这么一副模样。”

赢子婴道:“能救活吗?”

鄂诨先点点头,说道:“他只要将体内的毒一排,就能活蹦乱跳的了。就是身体太虚,估计以前多沉迷于酒色,必须补一补。”

徐也似听见了鄂诨先的话,他嘶哑着开口,说道:“我、我并非沉迷酒色,而是沉迷于墨家机关术里,经常忘记吃饭,昼夜不分,所以这样。”

鄂诨先点了点,指着徐也的黑眼说道:“难怪如此,你看此人眼角一圈通黑,肯定是熬夜太久的缘故,以后还得多补一补肾。”

赢子婴看明白了,他坐到徐也的床前,朝他问道:“你可愿降?”

徐也费力的说道:“如杜袭身死,我是死也不肯投降的。”

赢子婴想了想,突然笑道:“你是指被察哈尔捉来的杜将军的吗?他一被捉住,就大声乞降了。如今安置城中,正吃酒喝肉呢!”

徐也闻之,突然神情激动,他长大了嘴巴,一口鲜血飙出,随时软绵绵的躺下。赢子婴大惊,立即让鄂诨先前来诊断,鄂诨先看了一会,说道:“怒及伤肝,估计还要多调养一段时日。”

赢子婴听闻此人未死,便点头说道:“没死就好,等会将他的印绶取出来就行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月寒

陇西,大夏河畔,枹罕城下,四万月支将士吹角连营,分麾下炙,连绵炊烟如柱冲天,宛如条条乌龙在天际张牙舞爪,百里之内,蒸腾而起的煞气、刀斧冷冰冰的反光、月氏族人沉重的呼吸声,弥漫在整个战场。

一片暴风雨前的寂静,然后,雨夹着雹子自苍穹而降,重重的巨雷为之歌,道道银电为之舞。

天……快塌了。

“驾云梯!”

“弩弓手朝前十步,站立、扬弓、抛射!”

“南门!南门!速攻南门!匈奴狗抵挡不住了!兄弟门加把劲,死战不退!破城就在今日!”

“吾来自长河,荡以高歌;壮其志哉,破秦之山河!来来去去皆往兮,怎能偏隅之苟安兮?何时处欣欣兮乐康,安然还乡……”一群群披头散发,沙哑着喉咙,眼凶光的虎狼之士,赤裸着上身,横突的血管、斧凿似地伤疤,遍布在整个躯体,令人望而生畏,他们慷慨高歌,举盾向前,一步步挪动着,在守军惊魂失魄的心中,月支人每踏进一步,大地便摇晃一下,仿佛有无数雷电聚集在敌人足下。

城上站着一个铁塔般的人影,他那伟岸的身躯如山一般的高大。拉长的黑影晃荡在城墙之上,满是鲜血的大手提着一柄大刀傲然站着。他是匈奴的右谷蠡王难兜!他的脚下横七竖八的倒着众多的死尸,他就站在由死尸堆积成的山上,低垂着头,无声的站着。他下巴上那犹如针毡般的钢须不停的坠血,一滴滴惨红的血滴撒落在他的衣襟上,侵染了他的袍甲,犹如点缀在黄昏通红的云霞。

他死了,南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