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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冷静,也大大的出乎了马钰和赖俊的意料之外,其实对郝家任何的加封,其实都只是虚名,真正重要的,永远都是粮食和军队,现在郝家的粮草和军队就在那里,而朝廷亦需要进行调度,做好随时平叛的准备,同时还需要时间来整合内部,为了争取时间,即便郝风楼把大家都耍了,这个时候,该加封的时候还是要加封,一切事,都要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只是马钰不由皱眉,他作为钦差前去谅山,这可不是好差事,可能一不小心,自己的悠悠性命,可就不保了。只是眼下,他不敢推诿,只得道:“微臣遵旨。”

朱高燧又道:“兵马钱粮之事,不可小看,其实朝廷只要肯节衣缩食一些,倒也未必不能练出一支强兵,足以平叛,所以朕要下旨,自此之后,要节省用度,该裁撤的都裁撤掉,能省的地方都要省着,这郝家虽不过两省之力,却绝不可小看,那郝风楼素知军事,朕手上也有一些良将,张辅还有沐家那儿,都可倚重,不过这新军,却还得是自己人,赖俊,朕素来对你信任有加,朕立即任用你为中军都督,开始筹措新军扩编事宜,负责操练兵马,时机一到,朕要你率雄狮二十万,踏破谅山,使那郝家父子两个狗贼,无处容身!”

朱高燧背着手,幽幽叹了口气,道:“朕乃天潢贵胄,贵不可言,奉天承运,受命于天,怎么可能,会败于郝风楼这小小恶贼之手,诸位拭目以待吧。”

……

龙江。

在这里,早有一艘海船在此久候多时,这艘船是从谅山出发,输送贡物抵达的金陵,因此一直都在此休整,而如今,在这船上,却迎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

郝风楼一大清早,就已经乔装打扮,带着自己的家眷火速离开了金陵,随即登上了这艘船只,紧接着,大船立即顺江而下,准备起航。

金陵的事物,无论是好坏,无论是花团锦簇又甚或于是残破,是值得郝风楼怀念还是让他不愿记起,郝风楼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又或者说,现在的自己,已经和金陵再无关系,自己再来这里,只能是全身披挂,率领十万雄狮,布阵于城下,旌旗招展,十里连营。

他看着那一处处熟悉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的心里,不知是喜是悲,这里的物,不值得郝风楼有多少怀念,可是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却都如走马灯似得在郝风楼的脑海中打着转转。

朱高燧……曾建……张辅……徐太后……

几年之后,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几年之后,这里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第七百五十章:报仇雪恨

许多的事,郝风楼寻不到答案,未来如何,难以预料,郝风楼要做的,唯有去做好,他回眸,看了舱中的女眷,自己的前途好坏,直接影响到的,已不再是自己一人,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如今都维系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父母、妻儿,自己的亲属,门生故吏,还有那郝家背后新兴崛起的势力。

“朱高燧啊朱高燧,郝某人在这里,只有一个朋友,本以为能够福祸与共,谁曾想,今日竟是不共戴天。我会回来的,我回来的那一日,便是你死无葬身之地之时。”

郝风楼叹口气,海船已经出了江口,驶入大海。

这是谅山最新型的舰船,船身狭长,龙骨异样牢固,能够进入深海,抵御风浪,航速亦是极快,削尖的船底如长刃一般劈开水浪,卷起水花,一旦入海,便宛如蛟龙,瞬时有了用武之地。

郝风楼回到舱中,郝母第一次坐海船有些不舒服,陆妍儿、朱智凌、香儿三女都在一旁伺候,几个侍妾则在另一处舱中照顾孩子,这一次带来的女婢并不多,所以许多事都要亲力亲为,其实郝风楼自己知道,这一次确实有些狼狈,以郝家的身份,这般的逃亡,本就是一件可耻的事,所以他格外的记住了今日,正因为将来不肯忘记,才会有雪耻的渴望,那个人强加给自己的,自己必定要报回来,他造成的伤害,就要十倍、百倍奉还。

郝风楼牵着郝母的手,见她难受的样子,心情也有些低落,可是念头一转,便不由失笑了,自己眼下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能传染到每一个人,在这个大丈夫为尊的时代,若是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又如何对得起他们的托付呢?

于是郝风楼打起精神,不由笑了,道:“娘,这船第一次坐,就是这样的,孩儿第一次坐船,比你情况还糟糕一些,不过那时候吧,孩儿后来,慢慢的也就适应了。今个儿大家都在,我便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见郝风楼如此,几女虽都默不作声,却都竖起耳朵倾听,便是一旁斟茶的香儿都变得蹑手蹑脚起来。

见大家看着自己,郝风楼失笑道:“我记得我从前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嗯,姑且算是猪朋狗友罢,那时候,天子御驾亲征,太子有意刁难于我,嗯,是为了智凌的事,说我是淫乱宫闱,那一夜,调动了不知多少兵马,情况到了万分紧急的地步,这时候,便是那位猪朋狗友带着人马杀到我们郝家,与我一道,杀出一条血路,前去北京,那时候,我记得我们坐的也是海船,扬帆破浪,好不快意,我那朋友有一日问我,我们是否永远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