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呵呵笑道:“知音不代表一定要立场相同,古有俞伯牙摔琴谢知音,大都督既引我为知音,袁某今日亦要一摔此琴而敬你这《长河吟》。”
周瑜一愣,道:“摔琴……为什么?”
“我摔此琴,乃是感慨你我同有登高望远之志,可惜却命中注定势为劲敌,天意弄人,袁某今日安能不摔此琴!”
周瑜闻言,面色忽红忽白,心中千回百转,难以言喻。
袁尚乃是心中所认之大敌,但不想今日借曲一谈,方知此人的行为虽然与自己大不相同,但归根结底,却同是凌云天下,偏偏又难与天相抗的命中知音!
大凡曲意,先闻其律,再听其真,袁尚反其道而行之,先会意,再推衍出曲律,就凭这份造诣,当世之间,只怕是少有人及。
不是说这个人的才华有多高,而是他的人生境界确实是到达了一定的高度!
而袁尚此时要仿效古代的俞伯牙摔琴谢知音,更是令周瑜心中澎湃非常!
不是因为自己乃是其友,他摔琴的真意,是感叹苍天弄人,同志之人,为何偏偏却是非友实敌,风云即会于天下,不死不休。
何其壮哉!
周瑜扬天长叹一声,慨然叹道:“诚如大将军之言,深与周某同有共鸣……此琴当摔!”
听了周瑜的话,便见袁尚一脸肃穆的站起身来,伸手缓缓地端起了桌上的古琴,高高的举过头顶,作势就要砸。
孙尚香急忙一把抓住他,道:“琴是人家酒肆的,摔了你不得赔啊。”
袁尚微微一笑,道:“为了知音难寻,为了感恼这个混浊的世道,摔了区区一琴又能怎地……大不了我赔钱就是。”
周瑜长叹点头,端起酒盏,慨然感慨道:“好一句知音难寻,好一个世道混浊……,大将军,请摔琴!”
袁尚冲着他点了点头,二人相视而笑,眼神在空气中交流,几乎是同时畅快大笑。
接着,便见袁尚在所有酒客诧异的目光中,双臂举琴猛然向下一砸,将那柄古琴重重的,重重的,重重的,重重的……
——摔在了周瑜的脑袋上!
“啪——!”
只听一声脆响,那柄古琴连琴弦带琴身,在周瑜的脑袋上磕了个七零八碎,木屑四溅!
周瑜措不及防,脑瓜子上被琴一砸,顿时鲜血崩流,白眼一翻,哼都不哼一声,直接仰头昏死过去。
乘着所有的酒客都目瞪口呆的当儿,袁尚拽着孙尚香猛然起身,奔着酒肆旁边的窗口跑去,意图跳窗户脱逃。
“你丫秀逗了,老子赶时间找古锭刀呢,孙子才跟你是知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