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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一段河道,是整块的石板,这么多年,被河水冲刷的光滑的很,上面连一粒沙都留不住,春夏的时候,这些石板上还会长青苔,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很容易滑倒。

上面这一段的末尾,就像是一道天然的石堤,比下面一截高出一米多来。石堤下面,正接近中间的地方,有个直径约三米的圆潭,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就这么一米多高的落差,流下来的河水是滴不出这么大,这么深一个潭的。

这个潭深不见底,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里面的水都呈蓝绿色。具体有多深,还真没人知道,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测一测。

下面这一段的河道很凌乱,里面有大石头,也有泥巴地。所以平常的时候,过河的人都是从上面走,水浅的时候,踩着露出水面的石板走,水深一点也没关系,在中间丢几块石头,踩着石头走。反正一年中绝大多数时候,过这条河,都不用脱鞋。

平常上面这一段的水,清凉透亮,最多是没过脚背。好些像他们这样的孩子,不冷的时候,都喜欢赤脚踩在光滑的石板上,在上面这一段到处乱跑。

现在可不一样,离河边还远,河水的轰鸣声夹着水汽就扑面而来。已经看不到中间的那个落差,上下两截已经成为一体,原来熟悉的河堤也看不到,河水蔓延着,把这边靠着河的田都给淹没了两丘。

水面并不平静,因为河道窄,所以颇有些汹涌的感觉。特别是上面拐弯的那个地方,上游的水汹涌而下,拍打在那个弯道的石壁上,水花溅起老高来。

看到是这种情形,冯一平有些却步,河水这么深这么急,就他这个旱鸭子,下去就是给河神送菜。

同伴们并没有他这样的顾虑,有几个还挥舞着书包,“哇哇”的叫着朝河边跑,很兴奋的样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也正常,这个时候,这些孩子,除了对父母老师,多少有些敬畏,至于其它方面,应该还没有“怕”这个概念,要是现在真有一头老虎在面前,不要说摸它屁股这样的小事,估计有不少人还会按着老虎的头,狠狠的揉搓一番。

所以面对这样的场面,冯一平这个心里年龄三十多的人,有些没底,有些害怕。其它的人不一样,这样的事也不是年年都有,遇上一次还都挺高兴的,至于怕啦,可能会被河水冲走啦,这些念头,他们压根就没有。

男人,估计是在少年的时候,最胆大,最本真,最喜欢挑战,最喜欢迎难而上,根本就没有畏难的念头。至于挑战的后果,更是压根想都不会想,遇事就本能的,一往无前的往上冲。

慢慢长大以后,懂的越多,权衡的也越多,遇事思前想后的,这股劲就再也找不回来。有时候,还真说不清这究竟是成熟了,进步了,还是长回去了。

大家虽然兴奋,但并不莽撞。现在的情形,当然不能从上面一截走,一不小心,踩滑了,或者说被水冲走,掉进那个潭里,水性再好的也出不来。

七个人里面,就只有冯一平和另外一个不识水性,其它的都可以,不知道是不是和名字有关系,水性最好的是冯海涛。

在众人注目下,他三下两下的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必须得说,他还真瘦,排骨,哦不,肋骨一根根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凭着记忆,大家在下面选了一段相对平坦的地方,冯海涛笑着就准备下水。

冯一平马上紧急叫停,大家都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冯文也正在脱衣服,闻言说,“怎么了一平,你想打头阵?”

冯宏兵说,“那可别,他的密度太大,入水就沉。”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冯海涛双手沾着河水,在胸前拍了拍,“不用急,我先去试试水,回头再把你带过去。”

冯一平过去拉住他,“等一下,还是做点保险措施吧!”

大家都在脱衣服,冯宏兵和冯文穿着内裤,拿着衣服和书包来到河边,冯宏兵说,“要什么保险措施,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过河。”

冯文说,“再说我们现在能有什么保险措施?”

虽然其他六个人年龄都比他大,但冯一平始终把自己当这里唯一的大人,既然如此,当然要对大家的安全负责。他苦口婆心的劝大家,“稳妥点没坏处吧,去那边割几根葛藤,下水的时候拉着,这样万一有个大浪什么的,人也不会被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