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孙元也不耽搁,径直去了姐姐家,伸手拍开房门。
看到孙元如此狼狈,姐姐吓了一大跳:“阿弟,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脚……”
原来,孙元光脚板上全是烂泥。再加上从前的孙元因为是独子,一直被母亲娇养着,没有干过一天农活,脚下并不像其他农户那样生了厚实的茧子。
走了这一夜路,脚下全磨破了,血糊糊一片。
话还没有说完,姐姐眼泪就掉下来了。
孙元一笑:“没什么打紧的,不过是破了而已,有草鞋没有,给一双。”
“阿弟你等等。”孙小花忙去打水,又给他寻了一双丈夫以前穿过的旧鞋。
洗过脚,穿上鞋,孙元才感觉舒服了些:“姐姐,姐夫起来没有?”
话音刚落,姐夫高全揉着满是眼屎的眼睛走了出来。一看到自家小舅子脚上穿着自己的鞋,脸就黑了下去:“你怎么又来了?”
说着话,又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
孙小花知道自己丈夫一向小气,可鞋子已经穿在阿弟脚上,又如何好叫人脱下来,只得惊慌地将头低了下去。
姐夫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换成往日的孙元,早就发作了。
可他今日进城有要紧事办,只不过这事此刻在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细节上还需推敲。
当下也不生气,反笑吟吟地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又跺了跺脚,道:“姐夫这鞋不错。”
这下,高全再也按捺不住,阴沉着脸喝道:“孙元,你一大早跑进城来做什么?”
孙元眉毛一耸:“姐夫一见到小弟就虎着一张脸,可是不欢迎我?”
见丈夫和弟弟要闹起来,孙小花忍不住扯了孙元的袖子一下:“阿弟,长兄当父,你姐夫问你话呢,好生回答。”
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孙元强按下心头的火气,对孙小花道:“今日进城来确实是有点事情,我昨天和保正冒成起了点冲突。”
“冲突,冒成怎么着你了?”孙小花自然是知道冒成这人的厉害,忙问。
“也没什么,就是把他给打了。”
“什么!”这下不但孙小花,就连高全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高全怒道:“孙元,难道你还不知道冒成是什么人,连他你也敢打。你你你,你也太混账了。”
“打了又如何?”孙元淡淡道:“他冒成欺负到我家头上来,难道叫我束手就擒不成?”
孙小花急得红脸:“阿弟你说什么混账话,人家可是保正,快说快说,你究竟是怎么将他打了?”
孙元这才将冒成图谋孙家三亩水田,昨天还带着衙役上门收税,故意提高孙家今年的赋税,想逼母亲将三亩水田寄附到冒家名下。结果,孙元母亲不肯,同冒成等人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