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随风的这句差点没有那么简单，否则不会在这么多年以后，看见孙筹的那瞬间，就恶心成那般模样，甚至连昏迷之中都惊慌害怕。

从浴池中出来时，随风已恢复了正常。

“这是哪？”随风看着陌生的地方，淡声问道。

楼冥此时也已变回了往日的模样，他嘴角噙着笑意，将事情说了一遍：“此次孙家也参与其中，交战时必不可少会碰面。有些事，趁此做个了结吧。”

随风听到孙家，本就如雪的神情更是冰冷，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恶心反感。

楼冥瞥见，微微凝了下眉：“孙家……”楼冥停顿了一下，看着随风的神情，暗叹了一口气：“算了。”

“我会杀了他的。”随风微微垂了眼眸，声音听不出情绪，“亲手杀了他的。”

“如今武家和六家族这般明目张胆的搜查，想来是放弃了武九霄了。”帝倾看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既然如此，他们必是已经暗中派人回家族集齐人马了。若是等到各家人马集齐，那个时候，情况对我们来说就非常不利了。”

“帝公子所言有理。”上官霆点了点头，略略沉吟，“帝公子是认为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

“对，一一击破。”帝倾颔首，“如今敌在明我在暗，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一一击破嘛。”风穆思索片刻，“的确可行，端木家、宋家和孙家实力最弱。若是要下手，先从这三家开始最好。”

一直淡淡笑着没有出声的楼冥，听到风穆的话，掀唇一笑，冷然起唇：“我和随风去孙家。“夜色深沉安静，圆月被乌云所遮蔽，不露一丝光华，星辉黯淡，被黝黑的夜空所掩映，天地间黑沉沉一片。

夜色中，有几抹身影疾行而过，消失在黑暗中。

孙家。

孙筹的屋内，有极端痛苦的求饶声和哭泣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间或间还有着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淫笑声响起。

屋外站着的两名年轻弟子，听着屋内的动静，面色苍白、眼神仓皇。

“嗯……”

一声闷哼后，屋内安静了下来，只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有动静传了出来。

“来人。”嘶哑的声音中，满是怒火和得到发泄的快意，“拖出去吧。”

门外站立的两名弟子，连忙推门而入，屋内散发的气味让他们苍白的脸色更是不堪。

那是一种血腥味、汗味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只是光闻着就让人作呕。

两名弟子不敢吭声，一言不发的走至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子身边。

待看清那男子的惨状后，身体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却不敢耽搁，伸手抓起男子的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晃晃悠悠的烛火映照着房内的情形，昏黄的光亮下，被拖走的男子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再看那男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精致如瓷的脸上血色全无，紧闭双目，双唇鲜血淋漓，肿胀异常。

身上衣物更是破烂不堪，连身体都遮掩不住，露出的皮肤上满是各种伤痕、血迹斑斑，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一处好的地方。

尤其是他的下半身，各种齿痕、鞭痕、刀伤交错密集，涓涓的流淌着鲜血，昭示着他刚刚受到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两名弟子拖走那少年后，很快就有人进去收拾了屋子，将所有残忍的痕迹消灭除去。黑暗之中，楼霄满面寒霜，那一脸的冷色，似是能滴水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