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竹侧首朝着夙夜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他当时才只有三岁,脑海里关于家人的记忆其实都忘的差不多一干二净了。
如今再想起来,更多的却是茫然若失。
节哀顺变?秦虎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庭竹怕是误会了:“小兄弟误会了。”看着庭竹询问不解的眼神,秦虎笑道:“我之所以留下,并不是因为无家可归。而是我不知我的家在何处,又是否还有家人。”
这是什么意思?庭竹和夙夜不解了一瞬,旋即就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庭竹恍然大悟,“你失忆了?
“是。”秦虎摸了摸后脑勺,“我受伤醒来时,就没有了以往记忆。这么些年了,也只模模糊糊的忆起一似乎是将军的人。然而除了知道那人是位将军,其余的就想不起来了。”
“没有去找那将军吗?”庭竹问完就皱起了眉头。
将军?楚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将军不知多少,再加上前些年死在战场上的“找过。”秦虎无奈的叹了口气,“谈何容易?”
也是,楚国这么大,想找一个明显的人都不容易,更何况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人了。“唉。”庭竹也跟着叹了口气。
听到庭竹叹气,秦虎笑了起来:“小兄弟不必如此,如今的生活对我来说,很好。”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秦家堡,帝倾没有应下秦龙邀他们出席宴会的邀请。
秦虎见此,上前换下了秦龙,让秦龙回去应酬,而他则是带着帝倾一行人去了下山前,让人收拾出来的院落落脚了。
秦虎让人收拾的院落乃是一独立小院,周围竹林环绕,幽静清逸,别无它院。
院落内里有屋舍三间,每间屋舍都有主屋一间和东西两间厢房,算下来倒是正好够帝倾等人入住。
将帝倾和风之舞等人安排好之后,秦虎便准备舞去,却被庭竹喊住了脚步。
“二堡主稍等。”庭竹在秦虎不解的眼神中,走到一路沉思不语,正朝着房间走去的泽兰身边,一把将她拉住,然后在泽兰不悦的目光中咧嘴一笑,“泽兰,你给二堡主看看呗。你不是最喜欢那些疑难杂症吗?失忆症你好像还没碰到过吧?”
失忆症?泽兰挑了下眉,眼里闪过极为感兴趣的神色,同时心里因为庭竹打扰了她的沉思,而产生的不悦也烟消云散了去。
失忆症?听到庭竹的话,帝倾和风之舞,以及楼冥几人都有些惊讶。
看着帝倾等人脸上些微的惊讶神色,秦虎有些尴尬,然而下一秒就恢复了常色。
他笑了一笑,抱拳道:“多谢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失忆症已有数年时间,如今早已经习惯了,就不必劳烦这位姑娘了。”
秦虎的话说的很客气,可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出了他话语中潜藏的意思,以及生气。
“我”庭竹知道秦虎是在生他的气,气他将他失忆的事这般明说出来,且还以为他将他的失忆当做引鱼上钩的饵食了。
“抱歉,是我行事欠佳了。”庭竹肃下脸来,弯腰抱拳,很郑重的朝着秦虎道了歉:他忘了,秦虎不是帝倾,不是风之舞,不是楼冥,不是夙夜,不是泽兰,也不是凤吟、朱燊等等所有相熟、相知、相伴的那些人。
同他们嘻笑打闹,调侃取笑并无不妥,可秦虎不同,他乃是一陌生人。
在这么多人面前,将一陌生人的私密揭开,相当于扯下了待嫁姑娘的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