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小舟不一样……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确是人生头一遭,有了这么一个让他想拼尽全力的人。
“半点意外与风险落在他身上,”景旼眸光微动,难得正色道,“本王都接受不了。”
午后,带着些许秋凉的阳光若隐若现地穿过云层。
景旼原坐在边亭之中与自己对弈,偶尔会走神看看那银杏树下时有时无的斑驳隙影。
近来他倒是比从前要清闲许多,景泠猜忌他,自然不肯再召他论议政事了,而如今要做的事、要夺的权、已经下成了一盘几乎无懈可击的棋,只差这最后一次落子,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眼下叶小舟不在,这院中静悄悄的,只剩风吹落叶声与棋盘落子声。
宁王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名状的寂寞。
“随本王去厨房一趟,”宁王将玉棋子往瓮中一抛,而后起身,“带上轮椅。”
景旼如今已经能行走的事只有他们院中这四人知晓,旁的家奴,那是一律被蒙在鼓里的,院中除他与韩修平以外的两人,头次见他站起身的时候,也都不惊讶。叶小舟自不必说,一早便清楚这宁王爷都是装的,陈梦初曾听叶小舟说过,故而也不觉得疑惑。
但其他下人便不一样了,景旼不能保证这王府里头没有景泠的眼线,故而在院外高低还是要装上一装的。
韩修平一路推着宁王到了厨房,厨子以为今日王爷又要查检厨房中的食材新不新鲜,故而很快便笑着迎了上来。
“殿下,今日的鲥鱼是方才连缸一并送来的,保管新鲜,”那厨子偷偷地正了正围兜,而后道,“这鲥鱼是从江南来的,乃是鱼中珍品,这清蒸鲥鱼阿,更是江南三味之一,奴才料想王妃是会喜欢的。”
景旼瞧了瞧那陶缸中银白色的鲥鱼,在水上走了那么多日,居然还活蹦乱跳地甩着尾。
“你有心了。”
那厨子受宠若惊道:“这是奴才分内之事,不敢邀功,王爷与王妃的事,奴才自然是要用心去办的。”
景旼的长而有力的指节在车把手上轻轻敲了敲,韩修平立即会意,从身上摸出了几两碎银,那厨子也是个机灵人,立刻便伸出了双手,等到韩修平将赏钱放入他手心,那厨子便喜笑颜开地开口道:“奴才谢王爷的赏。”
景旼又进了厨房,转了几圈后发现,这里头的食材素的便绿得娇翠欲滴,荤的便都是鲜活的活物,没再出现他上回提过的性凉的食物。
“待会叫吴管家来一趟,凡是在厨房中干活的,月例一律都再往上加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