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降谷零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离开的看守所,又是怎么回到的家。
他拧开浴室的淋浴头,冰冷的水花从莲蓬形状的淋浴头里喷出来洒了他一身,额前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他的额头上,他看着镜子里略显狼狈的金发青年,突然想起来白天他帮少年吹头发的时候,掌心中传来的冰冷的触感。
不仅仅是头发,少年的那张脸也一样冰冷,冰冷且苍白。
他低下头,看到垃圾桶里少年原本的那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服,少年跟着他去警局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他的那套过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还不如他之后的那套囚服合身。
他想起来他先前想过要去商场给少年买几套干净的衣服。
回到客厅,白天装着三明治的盘子还放在桌子上,装着牛奶的杯子也在,透明的杯壁上还挂着一层乳白色的奶渍,他想起来少年盯着这个玻璃杯发呆出神的模样,还有他的那一声“谢谢”。
金发青年靠在椅子上,慢慢阖上了双眼,片刻后,他突然睁开眼,那双紫灰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的神色。
……
“阿时,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降谷零一脸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微动,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金发青年。
“我可不仅只有三明治做得好吃,西餐中餐日式料理,我样样拿手,不比那些米其林的三星厨师差。”
青年十分自豪地称赞着自己的厨艺,还说他小时候在家政课上每回都能拿到第一名。
随后他又说他在杯户町隔壁的米花町找到了一栋很不错的一户建小洋房,隔壁就是米花高中,等他出来就能办理入学手续,他高二一个学期还没读满就辍学了,所以他得从高二重新读起。
虽然藤川时当着降谷零的面承认了他杀了那个流氓头子,但是由于他是出于自卫才将人杀死,故意杀人罪变成了防卫过当,罪名一下子轻了许多,最多只需要在劳教所接受一个月的教育就能出来了。
当青年把这件事告诉藤川时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出声,直到探监的时间到了,他也没有给出回应。
“我明天还会来看你。”
青年如是说道。
然后第二天他真的来了,还带着他亲手制作的小蛋糕。
看不出形状的草莓蛋糕上歪歪扭扭地点缀着几颗小草莓,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表示他是第一次做这种小蛋糕,还没掌握好诀窍,不过他向藤川时表示下次一定会做出不输给甜品的好吃又好看的小蛋糕。
紧接着他又和藤川时说他已经把之前说的那栋小洋房给买下来了,他苦哈哈的表示那栋洋房虽然好看,但是价格真不是一般的贵,光是一个首付就让他花空了所有积蓄,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这一次藤川时依旧是全程保持沉默,很快就到了探监结束的时间,青年表示他明天还会过来。
降谷零离开后,藤川时坐在牢房那张狭窄冷硬的木板床上,手里端着青年带过来的草莓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