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梦可以醒来，没道理这次就不行。

饮品店的时候她似乎是先听到了“嘀嗒”声，而后看到了指针疯狂旋转的时钟，忽然想到了“梦”，然后梦醒了。

所以其实那个“嘀嗒”声反而是想帮助自己从梦中醒来？

认真回忆后，沈微澜得出一个让她感到好笑的结论。

总之先试试吧，这么想着，沈微澜将手机界面上的数字时钟换成表盘模式的，缓缓闭上眼睛。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钟，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强忍住没在“嘀嗒”声响起前睁开眼睛，沈微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终于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嘀嗒”。

沈微澜快速睁开眼睛看向手机，主界面上的时钟指针疯狂旋转，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成功了？

沈微澜有些忐忑，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伸手触碰面前仿佛水面一样的东西。

看上去像是碰到了什么，但触觉告诉沈微澜她什么都没碰到。

也不敢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沈微澜静静站着，看周围的画面渐渐褪色变回一片纯白。

梦的内容消失了，但沈微澜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犹豫了一下，沈微澜再次闭上眼睛。

随着眼睛缓缓闭上，世界由纯白变为黑色。

耳边再次响起声音，“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沈微澜疑惑地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纯白的世界好像一面镜子一般，从正前方裂开，裂纹很快就延生到远处，紧接着，世界碎了。

脚下失去支撑的沈微澜随着白色的碎片一起坠入黑暗的深渊中。失重的感觉无比真实，这一瞬间，沈微澜产生了“这不是梦是现实”的幻觉。

不对，这就是梦。

而且梦该醒了。

沈微澜没有挣扎，让身体自然地下坠，坠向仿佛无底的黑暗深渊。

……

“哐当”一声，手中的表正面掉落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沉默地注视着地上已经躺着的三只手表的“尸体”，路云深眼神深邃，面无表情。

“成功了？”身边的人说着又递出一只和地上那三只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手表，在路云深伸手接过后，他提醒了一句，“这是最后一个了。”

“嗯。”听不出情绪，路云深将手表放在手心，也没见他有多余的动作，掌心手表的指针忽然缓慢转动起来，发出和小小身体完全不符的巨大的“嘀嗒”声。

路云深注视着手心的手表，在它表面出现裂纹的时候及时收手，仍在努力转动的手表在空中悬停了几秒钟，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加速向下坠去。

“砰”的一声，地上的手表残骸变成了四个。

“成功了。”路云深长舒一口气，声音疲惫，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睛身体向后靠去。

后面是墙壁，倒也不用担心他摔倒。

凌澈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从角落里拿起一把扫把，将地上的碎片残骸扫在一起，用一个绘着奇异图案的小袋子装好，放进口袋。

“时间越来越不稳定了。”路云深忽然说道。

“然后呢，想到离开的办法了？”凌澈问道。

“没有。”

“……”长叹一声，凌澈摇头，“当初陪你进来的时候我应该事先多问一句‘你有没有离开的办法’并强制要求你做出回答，否则也不至于跟你一起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可你当初没问。”稍微恢复了一些，路云深蹲在凌澈身边笑着看向他。

“所以我后悔了！”

“还没到穷途末路你后悔什么？”路云深站起来将窗帘拉开，窗外一片明亮。

“报废的不是你的东西你不心疼。”凌澈哼了一声。

“但也算是个难得经历不是吗？”路云深转头看向凌澈，“况且，这一切的开端好像和某人也脱不了关系。”

“我的关系？”凌澈盯着路云深，“如果不是因为你没把自己存在的痕迹完全清除，你以为那颗流星会闲着没事拐那么大个弯往她身上撞？”

“但也因此发现了她身上的‘可能性’。”路云深笑道，“不亏。”

“如果不是我打不过你我现在肯定要骂人了。”凌澈无奈，“我们现在就被困在这个‘可能性’中出不去，麻烦觉得这样不亏的某人能不能尽快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快了，甚至不需要我们做什么，这个世界也要结束了。”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天空，路云深道。

“恐怕在世界结束前我们会先被不稳定的时间灭成渣！”吐槽了一句，凌澈深呼吸几次慢慢冷静下来，盯着路云深严肃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没让她忘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