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颠倒是非的本领每次都能让人大开眼界。不过她正好把林辞月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姨娘虽然说话难听,但这前半句话说的不错。丽安城倒真有一位姓马的豪门小姐心悦沈小世子,刚好她弟弟和林景杭还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一点父亲也是知道的。”
果然,林凌立马就明白过来:“兵部尚书马涛的小儿子马其睿?”
“正是,证人跟我说当日就是马其睿的小厮传的口信。若是不信,自可去打听一二。”
林凌听到这里,已经将这事的前因后果猜出了七七八八,他一掌拍向桌面,差点将茶杯打翻。
“胡闹!你们居然能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姐姐!”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爹,我是被马其睿逼迫的!”
林辞月冷笑:“说谎也要有个限度吧?需不需要让你们对薄公堂?”
林景杭听林辞月将马其睿牵扯进来就知道这事情已经毫无旋转的余地。
此刻不知是恨马其睿做得如此狠绝还是气自己居然就这么信了他的话,弄得现在进退两难。
林辞月又看向林凌,行了个礼:“女儿从来都将弟弟妹妹们当做最亲的家人,却不料人心隔肚皮,他们因为嫉妒就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这不光有违父亲数十年如一日的礼法教导,更是全然不顾尚书林府与镇国侯府的脸面。若是让小唐公子查明真相,等丽安百姓都听到这起全无道德的事件,父亲该如何立足于朝堂?”
她故意将这事说的严重,上升到极高的高度,同时也为自己擅自找寻证据做了解释。
林凌看着那边瑟瑟发抖的三人,再对比行事周全的林辞月额头渐渐渗出细汗。
“还是月儿想的周到,爹错怪你了!”
“来人,将这不孝子带回房间,这书院我看从今日起不必再去了,就在府里给我背四书五经,什么时候将这一身反骨正过来,什么时候再解除禁闭!”
说罢又指着林辞烟道:“即日起,你去祠堂给你姐姐抄经书,等她成婚你再出来!”
这是林辞月记忆中林凌第一次惩罚他们姐弟。
萧姨娘如坐针毡,急忙恳请:“老爷,您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一些,他们还只是孩子,这次只是一时鲁莽,绝不会有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林凌气急败坏,“这次若不是月儿命大遇见小世子,你叫我以后怎么给镇国侯交代!”
萧姨娘矢口否认:“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凌越听她辩解越生气:“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我真是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点!我不光要罚他们,我还要罚你!连孩子都管不好,还管什么内府!今日内府职权交予夫人,你也好好闭门思过!”
“父亲英明。”林辞月施礼,之后看着那跪地的三人道,“还望姨娘与弟弟妹妹们莫要辜负父亲的一番心意,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日后更加严于律己才是。”
林辞烟简直要咬碎银牙,但被她清冷的眼神一扫,又莫名产生一种畏惧的情绪来。林景杭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若非被萧姨娘死死拽着,定要说出什么再惹林凌不高兴的话来。
屋外夏意浓重,蝉鸣激昂,似是为林辞月的胜利呐喊。
日头正盛,她被这光刺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只觉身上无比舒坦,连日来的阴霾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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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就到了成亲的日子,这日子是宫内司天监算的一个黄道吉日。
林辞月前世的这一天过得极其憋屈,并没觉得这日子有多好,可这世不同,萧姨娘他们规规矩矩,除了脸色都不太好以外其他简直完美。
最重要的是,这一世她的心境完全不同。
上一世她无比排斥嫁入镇国侯府,而沈煜城对这桩婚事也极不满意,嫁礼因此也较为草率。
众人见风使舵,自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看林辞月这个世子妃。
可这一世,她提前与沈煜城产生了纠葛,不管到底给他留下了何种印象,沈煜城在这嫁礼上倒是一点都没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