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无权,我虽为皇后,却只能依附于萧家的恩泽之下。我那个时候便立誓,我宁氏此生,便是卞唐的女人。
…整整八十年了,西疆乱止,棠仪远走北凉,萧家被灭,多少故人来了又去,大殿中央的那个位置哀家夫君坐过,嗣仪坐过,如今轮到了兆儿。
洪儿,你要记住,你眼中所要看到与守护的,绝不只是一个男人…你是皇后,你要看到的,永远都是他背后这个浩浩皇城。”
“…儿臣好像明白了。”洪家小皇后点点头握拳,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儿臣会努力的,我和阿兆,一定会成为很好的皇帝和皇后!
我们一定会…一起守护这个天下!”
——
大行宫中的一处偏殿内灯影辉煌,无数茜纱自空中的雕花悬梁垂地。
窗外忽然风起,刹那间满屋薄如蝉翼的茜纱顿时随风起落,红衣鹤羽的年轻女子在床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光脚挑起一旁的薄纱,翻身坐起。
“…北凉九公主的品味,果然非同于寻常贵族小姐。”她兀自咕哝着,撑肘半趴在床边,挑眉瞧着面前正背对着她换服的墨发男子。
窗边月光倾泻而下,对方在窗前跪得笔挺,没有回应女子的话,只是垂首将桌上一个金色狼纹的半面覆在脸上,将几缕碎发压好。随后看向一旁的墨笛。
女子见对方换衣换得一本正经,百无聊赖地躺了回去。紧接着咧嘴一笑,抬起修长白皙的长腿,微微探身,用脚尖一下扯开了对方刚刚系好的腰带。
红纱纷飞,男子肩头的墨色华衫瞬间滑落,露出雪鹤纹的轻宽内衣,消瘦的身形几乎尽显。
对方仅仅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倒也懒得再披华衫,抓起年轻女子的脚腕跪在床边,狼纹半面下的深色眸子弯垂似月。
“别闹,等下你还要献舞。”
“可我看这位被迫吹笛的乐伎大人…不也是气定神闲?
有一说一,大人你穿这身衣服倒是很合适。”
女子自顾自言语,沾了金箔的指甲缓慢地覆上了男子的侧脸,看着他依旧毫无察觉般地低着头,将一串银铃系在自己脚腕上,不由得郁结。
她转着脚腕想要挣开对方的手,“说来倒也奇怪,为何夫人会执意指你奏曲?莫不是你又做了什么…”
“黎九,你就差在脸上写满‘大爷快来玩啊’六个大字了…”
萧世离感觉到对方那双爪子已经挑逗般捏住了自己下巴,没抬头,自顾自整理着那串银铃,“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什么身材,你在胤然又不是没见过。”
“还不是你自刚才起就不理我。”
黎九翻了个身,收回脚腕,抱着双膝坐在床上,蛮横地捏着萧世离的下巴逼他抬头。
“本殿下最近一直在思考,是不是我一直都对你太好了,导致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嗯?
男人,身为本殿下的家奴,你最近的态度,很是嚣张。”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世离的眉角似乎跳了一下。他保持着这个被捏的姿势默了两秒,才终于开口。
“殿下,您以后请少从元逐那里看些霸道王爷娇神医之流的戏本子…从各类方向来讲,对我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