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仪殿下她那晚,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连身在皇室的我们都不能被知晓的,但被她发现了,却无法开口。
她是想用这曲舞提醒那些人。可是那时的他们,不知为何都忽视了。
所以那孩子最后,才会…”
不,还不一定。
长公主忽然哽住了。她默然垂首,双手泛白的指节在长袖下紧握成拳,猛地抬头看向殿上的宁氏。
“…我今夜也许,确实错了。”
一缕长发从她的侧脸垂下,卫宁苓看着花白头发的老人浑浊的眸中时而痛彻时而欢喜,紧闭上明媚的眸子。
“可我也该倾尽所有,去回应那孩子被埋藏的一腔正义啊…”
不论结局如何,今晚总归有人能得到拯救吧?
她如此想道。
——
悬挂的通红灯笼在掖庭街道两侧摇晃,黎锦抬手遮了遮眼帘上的雨水,将剑收回腰间的剑鞘。
还是晚了。
她已经在这堆错综复杂的窄路里耽误了足足一刻钟。鬼知道那些工匠是怎么把本就占地不大的掖庭修得像个迷宫似的,她接连拐了几次之后,现在连之前的路都找不到了。
路痴是真的要命。
“该死,我怎么给搞砸了。”
黎锦颇为抓狂地蹲在地上挠着头,急得差点哭出来。
“明明就应该在这里的,居然跟丢了。”
滴答,滴答…
雨声透过遮挡的竹伞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歪掉的伞柄上淋淋漓漓落着雨水,一直落进了女子的脖颈里。
前方树叶百无聊赖地沙沙响着,她揉了揉鼻子,抖了个哆嗦,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吵死了。”树影里有个声音在阴恻恻地小声嘟囔着。
黑灯瞎火,荒宫野外,黎锦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啊…我还想哭呢,殿下你和黎九两个人,都是祖传的路痴吗?”
元逐蹲在地上抓抓湿得彻彻底底的头发,幽怨地从树底下探出个湿淋淋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