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离沉默了片刻,安静地垂眸说道,“我没事,没有什么可以难过的。
靖如儿如今对于我的意义,只是接下来如何顺利进入宁氏一派的阻碍而已。
九儿,卞唐的满朝大臣,甚至小皇帝都可以认不出在萧家地位尽失的大公子。
因为他当年就是一个体弱残废的失势公子,更何况如今按照官府的记录,还死在了北疆。
所以,这也是我毫不惧怕返回江都的原因之一。
但是宁氏不一样,她也许完全不认识什么萧家的大公子。
但是她,一定会记得当年曾被先皇盛宠,与膝下两位公主都私交甚好的泠妃那张脸。
还有其私通怀孕一事。
今晚我吹奏的曲子中,其中有一首,叫《雪阳曲》,是泠妃生前所作。
到了那时候,她一定会认出我,黎九。”
——
“不行,这条也行不通…”
黎九咬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毛笔,一一划去了宣纸上的一串选项,把刚才铺在床上的纸给卷起来放到一边。
“不论是哪条思路,都绕不开宁氏接下来对你的疑虑。
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地道…但我们总不能期盼她在宴会上突然神志不清吧?
而且就算是太皇太后老人家确实神志略有问题,你身份这一关,终究是躲不过她宫里那些老侍女的。
可恶,息诚堂堂一代宰相,非得让你吹那什么雪中曲吗?”
“是雪阳曲。”
萧世离披着外衣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纠正,没有回头,“这也是试验,息诚他其实对我的身份,也心存疑虑。
只有那个办法了。”
萧世离的脸色猛然诡异起来。
“什么?”黎九狐疑地从床上探出头。
“流月那里,可有什么不会留下疤痕的伤药?”
“有倒是有,那丫头近日研究的医术方向愈发诡异了。”黎九嘀咕,“不过,阿离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