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上急救的医生快速检查了游风身体表面,镊子夹着酒精球擦掉重要部位的血迹,没找到大的伤口,让夏灯放心。
他戴着医用口罩,声音也不大,夏灯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别害怕,没事儿,没有出血很大的口子,就脑门和大腿根内侧这两块剌得深一点,但也没碰到动脉。他这身上的血啊,不见得是他的。”
另一个医生也说:“脚腕子骨头裂了,胳膊肘子这块可能也有一点儿。具体的到医院拍片儿,身体内部有没有问题,这个脑袋有没有脑震荡,做了检查就知道了。”
夏灯听得认真,一直在点头:“嗯好。”
游风被抬上担架就闭上了眼,一动不动,呼吸有些微弱。
夏灯握着他的手,他身上的血她沾走了快一半,脸上也都是,但她顾不上清理。
看着医护人员抬游风上救护车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他那些不太正常的家人,除了爷爷,谁会管他呢?
可爷爷的年纪大了,她再不在,他不就只剩下自己了吗?
这个想法叫她全程没有松开游风的手。
她知道,她再能成为后盾,也补不好家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创伤。但或许可以帮他转移,他放在那些伤口上面的注意力。
检查完,医生把单子递给她:“把这签了,扫这个码付。”
“好。”
“你还挺冷静,是经常发生这种事吗?”
“没有。”
夏灯停顿了一下,又说:“我不冷静,他被丢在那里要怎么办。”
医生不说话了。
很快到医院,夏灯随着担架进急诊,瞥了一眼大厅墙上的挂表。
从他出事到这会儿就半个多小时,就算是身体内部受了伤,也应该来得及救治吧?
她在心里祈祷,值班医生皱着眉赶来,头发和白大褂衣摆飞起。一个医生一个护士紧急检查,开了单子,分好轻重缓急,一摞递给她:“窗口缴费,一项一项检查。”
“马上。”夏灯跑着去交了钱,拿着就诊卡返回,带他做检查。
一检查就到了晚上,游风身上有几处骨折、骨裂,轻微脑震荡,还有一些刀扎的外伤。
他们用刀子扎他了……
十点多了,夏灯还没吃饭,一直在出汗,头发和脸都油了,倦容明显,但她有一张漂亮的脸,她就坐在隔断帘里,都有人专门装作不经意地过来看她。
她只会看着已经躺在病床上、伤口处理好、血迹都清理干净、仍然昏迷着的男朋友。
可能是出血过多?他显得苍白,嘴唇破了皮,不见一丁点血色。
她从包里翻唇膏,看到游风给她买的那管缓释药膏,停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