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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她这样的人,面若天仙,心如蛇蝎,竟然能清清白白就死了。以往那些错事,她是半点代价也不用负,也不用面对她亏欠的那些人。

真是便宜她了。

林菘无意间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内室温暖如春,还盖着松软的锦被,顾箬笠的手指却依然冷如冰。

林菘只迟疑了一瞬,不由自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团在手心里握了握。

顾箬笠便在此时,突然动了动手指。

林菘低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睛:“顾箬笠,睁开!”

顾箬笠恍惚睁开眼睛,似乎看见了她,含混不清的说了句什么,又再次昏睡过去。

林菘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起身告诉雁声:“你们郡主方才醒了片刻,快去请太医来吧。”

雁声喜极而泣,急忙去喊太医,一片慌乱之中,林菘带着侍女不急不忙的出了府。

上了马车,侍女净瓶低声问:“主子,您不是最厌恶千金郡主?恨她当年出卖了您,为何还要亲自来看她?”

林菘没出声。“她”在想,方才顾箬笠含含糊糊说的那句话。

她说:“衡儿……我要去见你……哥哥……”

侍女净瓶又道:“顾箬笠今日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主子为何还让他们去叫太医?”

林菘敲了敲桌面,突然问:“恒儿是谁?顾箬笠这些年相交的男子中,有谁名恒?”

净瓶又愣住了:“这……似乎是没有的。顾箬笠虽然极受阳丰帝宠爱,但在京中的风评并不算好,交好的只有董相之子董霜明,还有叶候之子叶上秋,他们二人,都不名恒。再有些,譬如林将军之子,庆王世孙,盛家、段家那些公子,也没有一个叫横啊、竖啊的。”

林菘听她报菜名一样,说完了一大串男子名字,脸色更黑了。

顾箬笠可真是好样的!除了这些明面上的,说不定外面还有藏起来的男人。以至于,她在糊涂之中,还情不自禁的喊出了那野男人的名字。

林菘黑沉着脸:“够了,以后顾箬笠的事,不必再往上报,我也懒得理会。”

净瓶欢喜起来:“也是,主子,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那东西要紧。”

顾箬笠意识朦胧,但是眼皮极重,沉甸甸的睁不开。雁声和雁羽趴在旁边唤她,她想答应,也出不了声,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这一梦,又长又久,猛然间她便睁眼醒来了。

方才清醒,听见雁声说,大夫人秦氏来了。原是因为她落水,陛下迁怒李新元,让她跪在庭中,今日又派宫中使者来责罚,秦氏忙不迭的赶来求情。

顾箬笠本就难受,但唯恐秦氏伤心,拖着病体去前院求情,好容易救下了李新元。

她这一吹风,又和内侍据理力争,耽误了大半个时辰,才把李新元带回自己院中护着,随后风寒加重,一病就病了整整一个冬日。

等开春之后,顾箬笠方才能再次起身,出门上姑母家祝寿。寿宴之上,她才得知,原先一直对她大献殷勤的段家表兄定了和李新元的婚事。

顾箬笠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