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应该会找人把你扛回家吧。”林菘转过脸来,望着趴在他肩膀上的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把她脑袋推开。“你乐意回顾府吗?”
顾箬笠叹口气:“那我还是去练字吧。若是一日练得这两千大字,想来我也有成为书法大家的一日。”
林菘:“绝无此种可能。”
顾箬笠鬼鬼祟祟溜回学堂,伸手往桌肚一摸,才发现里面放着一叠大字,字迹和她的有八分像,但比她写的好看多了。
恰好随园先生过来,顾箬笠闷头将字交了,竟然也没被认出来。
事后,顾箬笠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又去问了宝珠,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替自己写完了罚抄的大字。
顾箬笠也不管了,只当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上,处处都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
到午膳时,她拉着宝宁宝珠一同去饭堂,宝宁见了她就斗嘴,宝珠偏偏护着,三人正吵闹着,在廊檐拐角处见到了山长之女秦漪秀。
顾箬笠对她倒是喜欢,无它,实在生的好看,尤其是气质冰雪出众。
秦漪秀似乎与人起了争执,但那人被廊墙挡住,看不清真貌:“你如此帮她,就是害她!”
那人一开口,声音也耳熟:“不过一时之选,先生便要教导她,也不必操之过急。我日后,我会好好修正她,秦师姐放心。”
顾箬笠偷偷摸摸的听着,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孟璟。”
“你修正她?你今日做出这等事,替她遮掩,替她代笔,与她一起犯错,还谈什么修正?”秦漪秀说不到二句,眼眶微红,晶莹的泪珠掉落在莹白如玉的脸颊上。
顾箬笠心道:明明是她咄咄逼人,怎么瞧着,她仿佛伤心透了?
秦漪秀道:“孟璟,孟和光,你自幼端正,从不行差踏错,可称这世间最为正直之人。若是我犯错,你会如此替我遮掩吗?”
“你不会。你会告诉我,知错当改,会陪着我做完我该做的事,但绝不会替我……”秦漪秀似乎说不下去了,“你代替她做这些,说来说去,全是因为你……心疼她罢了。”
连见她懒洋洋的写几个大字,都觉得心疼。
可他们这些人,谁不是从小就在手腕上挂着石袋练字,十余年如一日,练出来的?
偏生她叫人心疼?
男人若动了心,心里那个人就是珍宝,旁的人,再好、再高洁,都是臭水沟里的烂淤泥。
秦漪秀还要再说,孟璟突然皱眉:“住口!”
他转过脸来,拉开竹帘,冷冷对上了顾箬笠的眼睛:“郡主不该在此处偷听。”
顾箬笠原先只是路过,哪知道他们会谈如此私密之事。此时还被人抓个正着,自知理亏,尴尬非常的轮流给两位“夫子”见了礼,一溜烟的跑了。
孟璟如此之举,让秦漪秀更觉得荒唐至极,瞪大了明亮双眸:
“你在做什么?你怕我说的太多了,怕她知道?怕她猜到你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