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 草叶扑棱棱飞了一地。
“哪个新来不长眼的死丫头!”花融本就对萧世离怀着些敬畏之情,见状急急怒斥道。
“大人饶命!”
萧世离还未说话,只见面前的宫女奴隶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忍不住拧眉不语,压了心头的郁结。
正值深秋寒重, 他近些日子胸口的旧伤犯得厉害,从昨日到清晨为止一直都在咯血,整个人滴水未进。再加上之前又被息案嘲讽踢打了一番,此刻更加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竟隐隐有支撑不住的趋势。
“自己过来清理干净。”他身子一阵轻微摇晃,定了定神低沉开口。
“喏!”
那个新晋宫女连忙膝行上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谁知一不小心,手里握着用来割草的木镰竟把他衣角的鹤纹划破,连着扯下来一块布来。
伴随着布匹划破的“刺啦”声,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在一瞬间灰白了。
“你…!”花融急得满头大汗几乎要跳脚,一连张了几次嘴又生生闭上。
“这是陛下之前御赐万春宫的布匹,老太太专门给大人留的!
…她之前在闲谈时还偷偷提到过呢,说‘玄鹤劲冷,当配这堂上公子。’”
“拖去掖庭。”
萧世离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没打算理花融的那句话,垂眸闭眼,“…我不想再看到她。”
“大人饶命啊!”
那女子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她连忙抓住花融的手腕哭喊,“姊姊救我!人家不想和那群低贱的宫奴和下人们在一起啊!”
“…你速速闭嘴吧!”花融眼见萧世离脸色愈发不对,此刻恨不得找块抹布堵住这初来乍到的新晋宫女。
“再敢多说一句,小心你去的就不是掖庭了!”
“度至使大人。”
眼见人群越聚越多,一直沉默跪地的流月突然开口,朝萧世离说道,“这小宫女初来思齐宫,不懂这宫里的规矩。
贬去掖庭受罚一事,还望大人三思。”
“哦?不懂规矩?”
萧世离的后背已被冷汗湿透,掩嘴低咳着笑了起来,“那本官就更要亲自教教她规矩了。
这么说来,我倒是又记起一事…当年九公主被禁府中,流月那时你本该是被发配掖庭为奴,对么?
若不是我那时在大理寺卿前替你开解,你如今也不会跪在这里替她求情吧?
流月,不懂规矩的人,究竟是谁?”
“婢女无话可说。”
流月皱眉,低头跪拜,“既然如此,那流月便只能祝度至使大人对新人教导有方,来日官途亨顺了。”
“拖下去。”萧世离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