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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策腿脚不便,慌张地想逃回床上,但那瘸腿实在太不争气了,直到卫楠开了房门,他都没能回到床上。

卫楠将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丢,立刻上前扶住谢策,难得有些严厉地对谢策道:“你就不能听话一点?我才走一会儿你就下地,还想你的伤好得再慢点吗?”

谢策这让人闻风丧胆的土匪头子竟然被卫楠这一句并不算重的话吓得一缩,心虚地道:“没……没……我就是……就是有点闷。”

卫楠把他扶到床上,谢策被吓傻的脑子这才想起来反咬一口挽回些颜面:“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一声不吭把我锁在屋里,我还以为你要去找杀手出卖我呢!我能不想办法吗?”

卫楠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嘴上才没个把门的。卫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捡起地上的袋子,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谢策一看,竟然是一只沾满鲜血的灰兔子,显然是野兔子。

“你不是想吃肉吗?我出去给你弄了,你就好好听我的,乖乖待着不行吗?”卫楠左手拎着兔子,右手从怀中将两把匕首摸出来放到谢策手上:“我没有武器,借用一下,现在还给你。”

谢策万万没想到卫楠半夜出去竟然……竟然只是为了自己随口一句想吃肉!他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你……你要是出去弄肉,不会买吗?为什么……非要半夜出去打猎?”

“谢大寨主,你也看见了,我家徒四壁,哪来的钱给你买肉呢?”卫楠将已经气绝的兔子重新放回袋子里拎了出去。谢策只听见屋外水井旁的水响了一阵,卫楠似乎在清洗那兔子。

一会儿,卫楠就进屋了,他手上的兔子血也洗干净了。

“我本来打算离开这里,但是因为脚伤未愈,走得慢,便在镇上一家客栈歇息……快天亮时就听到你进院的声音。我天生耳力好,否则不一定能救下你。”卫楠直接在谢策身边坐下来,身子贴得谢策极近。

“他……他这是在向我解释救我的原因吗?”谢策心道,“他那般厌恶他养父,若不是为了我,是铁定不会再回来这里的吧……”

那本是一张单人床,谢策虽然不魁梧,却是个极高大的人,此刻和卫楠两个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显得非常拥挤,但卫楠竟然毫不在意。

“我知你心里不痛快我隐瞒武功一事,但是……谢策,我对你没有恶意。还是那句话,全心信任我,不问不疑,我保你安然无恙,行吗?”可能是屋内灯光太暗,卫楠的脸有些贴近谢策,谢策慌得赶紧往后躲,可是他能躲哪里去呢,这该死的硬板床就贴着墙。

“好……好……我信你……”还能不信吗?卫楠要是真对自己有恶意,在客栈就可以不管自己,等着那些杀手进来杀自己就是了。谢策心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恶意,可是……可是你此刻离我也……太近了!

卫楠似乎不知他的窘迫,将桌上的灯吹灭了,拉着谢策便躺在了床上,还伸出右手拢住了谢策的身体,保证他不脱离自己的手臂,又用狐裘将两人身子盖住。

狐裘不大,要盖住两个人,身体必须贴近,卫楠紧紧贴着谢策,根本不管谢策此时内心的小剧场翻滚:

“天哪,卫楠竟然这么主动要和我睡一张床!”

“他是读书人,不会真受了书中那些风流士子的影响,好男风了吧?”

“老子此刻严重怀疑当晚真是他睡了我!”

……

“别多想,好好睡。那屋……死过人……我不能让你去睡……我自己也……也没办法过去睡,我贴着你,暖和点。”卫楠两天都守着谢策,几乎没怎么合眼,疲惫到了极致,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谢策可是昏睡了差不多一天外加一下午的人,此刻除了身体的外伤,精神竟是奇佳,一点睡意也没有。

卫楠睡着了,可是他的手还死死钳住谢策的胳膊,像是怕谢策会趁他睡着而离去。

月光从极小的窗户中透出一点点光亮来,就趁着这么一丝月光,谢策认真地观摩起卫楠的脸来,柔和的眉眼,精致到像是画中走出的人,此刻正躺在谢策身边,发出毫无防备的呼吸声。

这可是曾与自己春宵一度的人啊!月光之下,谢策竟然微微笑了,忽然起了这么个念头:第一次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呢?能与这么好看的人度过一晚,总归亏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