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谓风觉得九键输入法都变得不灵敏起来,简单的一句话总是打错,打了又删,删了又舍不得继续打。
q-sir:你要跟我分手,是吗
分手,前提是有手可以分。
但两个人暧昧不觉,举棋不定的阶段,要远远长于真正确定关系的时间。
在覃谓风心里,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节点其实是那晚的一声挽留,“再给我些时间”。
之后的每一言,每一行,不曾负过分毫。
但在邹劭心里,或许是覃谓风向外人承认的那一刻起。
没有口头一字一句的承认,便不叫在一起。
邹劭打了电话过来。
那边的声音很低,有些哑,说不上好听,但听上去出乎意料地舒服。
他说:“我是这个意思。”
“抱歉,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可以由你来提。”
嗓音包裹着皮开肉绽的沙哑,逻辑幼稚得可笑。
我来提?
我来提就不难受了?
谈恋爱这件事,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分手,难道跟谁来提有关?
但他笑不出来。
声音是他熟悉的,但不含感情的语调节奏却让他感觉陌生,像是上世纪的黑白默片。
他试着微微扯开嘴角来问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张开口的一瞬间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屏幕上的字都逐渐模糊重影了起来。
笑不出来。
“好啊。”覃谓风回复着,牙关却在以微不可见的幅度轻颤着,“你现在在哪,我过去亲口跟你提。”
他咬着牙,“我当着你的面,去跟你提。”
那边停顿了几秒钟,突然间背景中细密的噪声也没了,像是被按了静音。
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好,我这段时间都在家里,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那边继续说着,“来之前最好,先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