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nas听不懂,但看得懂面部表情,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
梁唯一忍了忍,很快平复下情绪,这房子是陶菱的,让谁住进来是她的权利。
他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早餐,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陶菱看得出儿子的不满,她柔声回答:“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妈妈吃完早餐就要去公司,过几天再说好吗?”
梁唯一泄愤般用力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受。
他问的“为什么”,意思是“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但显然,陶菱误解了他的意思。又或许她没有误解,她的潜意识里就认为这种事是不需要商量的。
事实上,梁唯一成年以后也并不是不想像许焰说的那样坐下来和陶菱认真聊一聊。但是十几年来,陶菱压根连待在家里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即便回了家也是为了工作经常加班,而他自己的学业也很繁忙。总之,他们总是这样,不断错过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
梁唯一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起身时他开口道:“我明天就进组拍戏了,jonas想住多久都行。”反正你也不会跟我商量。
“唯一,”陶菱叫住了儿子,“妈妈让你读a大就是希望你找一份正常稳定的工作,你果然还是不听妈妈的话。”
梁唯一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几次三番才克制住了在暴怒边缘徘徊的自己。
上了高中以后他就一心想考戏剧学院,除了学校的课程,他私自报名了校外的艺术培训课程。陶菱从小姨口中得知后,急匆匆从国外赶回来,形影不离地陪了他一周,苦口婆心劝导他考一个务实的大学。
即便陶菱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相悖,但这是陶菱第一次对他的人生这么上心,梁唯一不想让陶菱失望。在协商之后,他接受了陶菱的意见,报考了陶菱的母校。陶菱也同意,如果他毕业之后仍然想演戏会支持他。
高考前的一段时间陶菱对梁唯一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与关心,关心他的复习进度,关心他的模拟考成绩。陶菱的母校是国内顶级学府之一,对梁唯一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他每天复习到深夜,最终如愿考上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兴奋的打电话给陶菱,陶菱却异常的平静,给他转了五万块让他找同学好好放松一下,便匆匆挂了电话。梁唯一这才明白过来,其实他考哪所大学都无所谓,陶菱只是不希望他考戏剧学院进入娱乐圈罢了。
从回忆中抽身,梁唯一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有一肚子委屈想要发泄,但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人生?”
说完,他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坐了许久,梁唯一还是没能平静下来,摊在腿上的剧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