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浩点点头,跟着那医生去了一间诊室,而苏若然一直没有将张文浩的右手松开,张文浩便牵着她一起进了诊室。
“贯穿伤……”那医生在看到张文浩手臂上的伤口时,惊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只是擦伤,没想到这么严重!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救人,真是了不起……”
张文浩笑了笑,道:“我这伤也不算严重,你先帮我消下毒,然后清理一下伤口就可以缝合了。”
那医生开口道:“你今晚需要住院观察,我一会给你打一针破伤风,再输上消炎药,只要两天之内不发烧,伤口不感染,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张文浩也没有反对,他说的倒是实情,伤口不算严重,但万一感染了,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组织坏死,那样的话,想保命恐怕只有截肢这一条路。
此时的急救室内,三个医生围着陈峰一边用止血钳止住他的动脉,一边啧啧称奇,其中一个六十岁的医生赞叹道:“这是谁做的急救?简直是标准的战地急救典范,什么设备都没有,仅用一支笔就保住了伤者的命,实在是太厉害了!”
“闫老。”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开口道:“这患者生命垂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救得活啊!”
“救得活!”闫老毫不犹豫的脱口道:“他最大的伤不是肺,是动脉断裂,如果不是及时止血的话,三分钟内就会没命,给他急救的人很大程度上止住了血液流失,这是其一;其二,大量出血造成的并发症---血胸,胸腔内压力太大,双肺遭受挤压,呼吸困难,再加上原本就肺部受伤、生命迹象垂危,所以伤者在两分钟内就可能窒息死亡,救他一命的,正是插在他肋间的那支笔!”
说着,闫老不禁叹道:“急救措施进行的太及时也太关键了,若是我再救不过他的命,又怎么对得起这教科书般的急救范例。”
旁边的医生开口问道:“闫老,当年您也是战地医生出身的吧?”
闫老轻轻点了点头,道:“从七九年开始,一直到八四年,我都在西南战场,不过比起这位,还是差了很远,回头一定要见一见这位奇人。”
说着,闫老叹了口气,道:“不说了,小吴,你准备一下,先给患者做动脉缝合。”
不出一个小时,那医生便为张文浩处理好了伤口,左臂前后一共缝了十六针,血也已经止住,随即,那医生又用消毒纱布替张文浩包扎好伤口,道:“我让护士来给你打一针破伤风,安排一个病床给你,输上液,你好好休息一下。”
苏若然急忙问道:“医生,他没事了吧?”
“没事。”那医生笑了笑,道:“必死之人他都救的活,更何况他这点小伤,休息几天,等伤口愈合就完好如初了,最多拆线之后会留下疤痕。”
苏若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张文浩打了破伤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液,病房内一共有六张病床,其他五张床都睡有病人,苏若然便搬了一条板凳坐在张文浩的身边陪伴,紧握着张文浩的右手,安静的像只小猫。
“若然。”张文浩叫了她一声,道:“你帮我掏一下手机,我手上输着液不太方便。”
苏若然急忙从张文浩裤子的口袋里将手机掏了出来,张文浩又道:“帮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出来一整天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再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爸妈心中也该着急了。
苏若然替张文浩拨通了爸爸张兴平的电话,而张兴平一听说儿子出事,急忙与宋华芳一起打车来到仁爱医院,一进门,夫妇两人便紧张的围在张文浩身边,张兴平一脸震惊的问道:“文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有不少警察,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子弹打的。”张文浩话音一落,见爸妈惊的目瞪口呆,便急忙宽慰道:“爸妈,你们别担心,是贯穿伤,没伤到血管和神经。”
宋华芳吓的急忙问道:“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枪?没事吧?你这是要让爸妈吓死啊!”
一旁默不作声的苏若然急忙站起身来,无比愧疚的向夫妇二人鞠了个躬,自责道:“叔叔阿姨,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张文浩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