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陆朝听见这句话,倏然抬头,对上了霁晓的眼。

身边那人却缓声道:“那日我问你,我走了这么多年,阿来可曾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你却不答。”

“想必阿来遮掩着不肯说的,也是这一位吧。”

陆朝一把捉住那人的手腕,而后又反握住他冰凉的手:“你别胡思乱想。”

霁晓走得很慢,但由于距离并不远,他还是很快就来到了两人的近前,他的目光在陆朝与那人紧握的手上停了一瞬,而后却像是丝毫不在意般,轻描淡写地移开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几日不见,陛下就又寻了新欢。”

“让我猜猜,”霁晓像是沉思了片刻,随后才开口道,“这位应该生的比我更像陛下的那位故人吧?或者说……是一模一样——对吧?陛下。”

他三言两语便戳中了此事的全貌,陆朝心里却生出了一股没来由的愤怒,他冷声道:“即便如此,又与你何干?你诈死离宫一事,寡人还没与你算账,你是哪来的胆子……阴阳怪气到寡人身上的?”

“诈死?”霁晓不再笑了,看向陆朝的目光里有几分不易觉察的失望,“陛下扪心自问,那时可曾留给奴才半分活路?”

三人间气氛僵持得可怕。

直到魏忠宁领着两辆马车前来,这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魏忠宁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而后低声颔首道:“陛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陆朝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有些疑惑:“寡人没叫你安排马车。”

“是我让魏公公去准备的,”身边那人谦和有礼地说道,“阿来既是要来接人的,总不好让别人与你一同走回去吧,那多失礼。”

声音是无可挑剔的谦和,但却独独在“别人”二字上咬了重音。

说完他又对着霁晓浅淡一笑,不冷不淡地说:“我先上车了,二位慢聊。”

而后转身便上了大一些的那顶马车。

“你与寡人回去,”陆朝一把拉住了霁晓的手腕,定定然盯着他,不容置喙道,“寡人会赦免你刺杀之过,不会再将你送回暗牢。”

“陛下这是何必?”霁晓的目光暗了暗,“刺杀一事奴才已经以死谢罪,陛下还想如何?况且既然陛下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替代品,留奴才在身边也是碍眼。”

陆朝避开他的目光,依然是那副不讲道理的模样:“你也不必这般咄咄逼人,寡人只是有事想问你,此处……不宜久谈,先回宫再说。”

话语一落,他手一松,便也转身登上了大顶些的那辆马车。

魏忠宁则带着两名侍卫,半强制性地将霁晓请上了后一顶马车,魏忠宁虽不明白这三人间的个中因果,但如今也明白在陆朝跟前,只要少说话、多做事,便可避免许多无妄之灾。

“请小主子上车。”

途中,车轮压碾过雪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陆朝的心情愈加烦躁,抬手掀开了车帘,而后将手边的暖手炉丢给了车外的魏忠宁:“拿去给他。”

霁晓是刺杀未遂,又畏罪潜逃,陆朝猜测魏忠宁应该没敢给他准备手炉这些细致玩意。原想着要冷落他一番,也叫他学学规矩,可满脑子又是他那双分外冰凉的手,这便又心软了。

魏忠宁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手炉,转身便要往后走。

“等等,”陆朝忽然又叫住他,“别说是寡人的意思。”

“是”魏忠宁应声道。

陆朝手边帘子垂下,身边那人却卷了车帘,淡然的目光投向窗外,语气中似有自责的意思:“阿来,你还在怪我吗?”

陆朝微微怔了怔:“怎么忽然这么说?”

那人并没有即时回答,而是沉默了半响,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伤心,离了你这么久,所以没能亲眼见证你的长大。”

“阿来……从前眼里从来是只有一个人的。”

陆朝的心里像是被针刺了刺,他有些心疼地扣住了身边那人的手,复又放软了语气,安慰他道:“现在也还是。”

“他不过是你不在时,我聊以解闷的佞妾,我对他并无半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