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深吸一口气,悄悄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若无其事地走到萧飞雨身边,问道:“飞雨,西门庄主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我怎么不曾见过?”
萧飞雨不疑有他:“姑姑,她就是给七哥治眼睛的凝紫啊,您不是见过她妈?”
花夫人怔愣片刻,才道:“凝紫?可是我见她不长这模样啊!”
知晓前因后果的萧飞雨道:“她从司空摘星那里学了易容,平日都是易容的。”
花夫人的目光从江凝紫脸上滑过:“那今天呢?”
萧飞雨道:“今天当然是真容啦,正好七哥今日停药,让他认识认识我们凝紫。”
花夫人闻言用力点头:“对,是该让他好好认认凝紫。”
萧飞雨笑道:“那七哥要认的人可太多啦,我们这一屋的人,他都得好好认清楚才行。”
花无缺走过来道:“也不必急于一时,七哥的眼睛刚刚能看见,不可用眼过度,得好好养着。”
花夫人点头,又瞥了一眼江凝紫,若有所思:“无缺说得对,是不能急于一时。”
*
花满楼泡澡最后一次药浴,带着满身散不去的药香在苏樱面前坐下,很快就被她扎了满脑袋的金针。
虽然外面有很多人都在等着花满楼睁开双眼,但是他的治疗还没有彻底结束。所以屋中除了病患花满楼,只有铁心兰、苏樱、小鱼儿、江凝紫和西门吹雪。
四个大夫齐聚,逐个为花满楼把了脉之后,苏樱才为他取下金针。
最后一根金针取下,苏樱提醒花满楼:“七哥别忙着睁开眼睛,先缓一缓。”
有过治疗经验的西门吹雪道:“第一天看人会有些模糊,等过几天适应了就好。切记不可用眼过度。”
花满楼听着他们的叮嘱,笑道:“已经十几年不曾看见了,等这一时半会又何妨?”
此时的花府中有太多人想要亲眼见证花满楼重见光明的时刻,所以这件会被花家人记入家史的事,被安排在花府宴客的小厅中进行。
小厅早已被布置妥当,所有的窗户都被糊上一层竹纸,屋内因透过竹纸的光染上一层昏黄。这是最适宜花满楼眼睛的光线。
花满楼走在前往小厅的路上,紧紧牵着铁心兰的手。
他认得花府所有的路,但这并不妨碍他牵铁心兰的手。
来到小厅,花满楼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坐下,周围围满了他的亲朋。
铁心兰就站在距离花满楼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