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心酸地揽着林清贞的肩膀,“王妃别这样说,他……他不会的,他定是不舍得伤害郡主的。再说,我们郡主吉人自有天相,这样招人疼的宝贝疙瘩,老天不会这么早把她收走的。王妃,郡主绝不会有事的,您也要顾念自己的身体啊。”
林清贞却惨然一笑,“我有今日,许是莫老将军在天有灵,在报复我吧。只是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该遭报应的人,应该是我啊……”
沈嬷嬷心疼地揽紧了林清贞瘦弱的肩膀,良久无言。
……
第二天一早,尹思宁早早过来自觉地来给谢欢兮鞍前马后,尽自己作为小弟的本分:“老大,你写什么呢?用不用我帮你写?”
谢欢兮一边吹干墨迹,一边回道:“不用,我都写完了。写给我娘亲的,报个平安,她现在肯定很担心我。”
“哎?”尹思宁搞不懂了,“你不回你爹娘那里去吗?为什么要给家里写信?”
谢欢兮跟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最后把信装进信封,“你看,我现在这么麻烦,最好还是自己去漠洲荆川,到时再与家人们汇合。”
尹思宁呆滞了一会,抓抓头发,“不是……老大,你这个剧情也跑纲的太离谱了吧?这怎么还去漠洲荆川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这还有几年就该交卷了啊?”
谢欢兮瞪他一眼,“急什么?这不还有好几年呢嘛,回去的机会肯定会有的,皇上都下旨了,那就到那再想办法呗。”
也对。反正他跟着老大走,有口汤喝就成,没有也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个捡漏的。尹思宁特别看得开,转眼就不在意了,“那你这信要怎么送?用不用我帮你跑腿?”
这个还没想好,信是要交到她娘亲手上的,贸然让尹思宁去送,在这种自己被掳走的关头,只怕他送不进,还会被当作可疑人士抓起来。再说,还想让他领路去漠洲荆川呢。
“我再想想办法,”谢欢兮把信放好,“实在没主意了再让你去,我先去看看小煜哥。”
……
侯大夫收回手,摇头叹道:“你这体质可真不错,恢复起来倒是快,就是可惜了……”可惜什么,他没再说,只是责备地瞪了游归煜一眼。
他是医者仁心,游归煜心中明白:“多谢您,若日后有机会,我定会报答。”
“哼,不用,你指不定还活不过我,”侯大夫没什么好脸色,多看一眼这年轻人他都觉得惋惜。他一边写方子,一边皱着眉,“我再多嘴一句,你别不爱听。你有这样破釜沉舟的举动,以后也没有长久日子,还是别招惹了人家姑娘,平白无故地为你蹉跎一生。”
游归煜一愣,这侯大夫原来是误会了,他想也没想连忙解释:“侯大夫,与我同行的那位姑娘她不是……”
“拉倒吧,拉倒吧,”侯大夫不耐烦地摆摆手,“我都多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毛头小子,不知好歹。”
游归煜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算了,侯大夫看见自己就生气,由得他说吧。
他从来没想过去招惹一个姑娘。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愿意让一个娇柔可爱花朵一般的姑娘,来与他分担身上背负着的沉重包袱。
在无穷无尽的、一本又一本的书中逃避现实,是他为自己一眼望到头的孤独人生,选择的最好的归宿。
“小煜哥!咦?侯大夫也在呀。”
游归煜兀自想的出神,忽然耳边就传来了谢欢兮清脆娇软的声音,可爱的让人一听见就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忍不住抬头向她看去。
谢欢兮却没过来,而是先走过去看侯大夫写方子,一脸殷切地询问:“侯大夫,小煜哥的伤怎么样了?不会留下什么隐疾吧?他还有手足筋脉的旧伤未愈,这要不要紧啊?”
侯大夫笔一顿,掀了掀眼皮看她,额头上都撑出来几道抬头纹,目光里似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好多了,你自己去看看去。你这个……兄长,对身体保养很有一套的,你不用这么担心他。”
是吗?小煜哥很会保养身体吗?他有这么乖?谢欢兮觉得游归煜看起来不像,一边琢磨着走过去狐疑地瞅了瞅游归煜:“小煜哥,侯大夫夸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