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一边操作一边说:“视频我已经看过了,在张佳丽被害的时间段里,旅馆停电了十分钟,监控的型号太老,这十分钟是断电状态,而且那个时候隔壁的住户都没起床,看店的人也还在前台睡觉,反正断电之前旅馆没有异样。”
孙覆洲盯着黑漆漆的画面:“凶手可能就是这时候进入到她的房间,然后抹了脖子又跑了?”
李儒无比正经地说:“是这个意思。”
一旁的邱云也说:“我们还拿了青旅对面的商铺监控,那个时间段没人进出旅馆。”
孙覆洲问:“有没有旅馆住客的名单?”
“有!”邱云跑了出去,没多久又抱着一叠文件进来,“从张佳丽入住以后到她被杀害,这个时间段住在旅馆的住客,我们都收集了身份信息,还逮了俩溜冰的。”
孙覆洲接过文件,邱云统计了十位住客,一个四人间,六个单人间,其中女的三个,男的七个,除开里面还有几个老弱病残孕和俩溜冰的这种自顾不暇,就剩三个壮汉和三个女人可能存在嫌疑。
住在她隔壁的是一对进城打工的情侣,比张佳丽早一天入住;住在对面的是个在工地搬砖的男工人,比张佳丽同一天入住;左边隔了两个房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比张佳丽早半天入住;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房间在那对情侣的隔壁。
十分钟说长不长,如果凶手在住客中,杀了人然后迅速回房,这些人是有充足时间的。
不过唯一有一点,就是他们每个人都和张佳丽没有过来往。
孙覆洲忽然说:“我记得,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邱云补充道:“住在隔壁的情侣说,停电的时候他们刚好准备睡了,听到有敲门声,但没注意有没有开门声。”
正因为房间的隔音很差,任何房里的声音都很容易传出来,如果张佳丽被杀害时,有过挣扎一定会有声音。
但住户们并没听到其他声音。
屏幕上的监控已经播放到第三遍了,从张佳丽入住到她进房,然后一整天没出门,接着晚上停电,一直到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老板娘,监控里给出的信息并不明显。
孙覆洲连按了几下快进键,直到画面又回到一开始,李儒忽然喊了一声停。
他伸直了胳膊,指着画面角落:“张佳丽进房间之前,这个男的是不是跟在她后面来着?”
因为几个监控画面都没能完整拍摄到张佳丽的房间门口,她的房间在每个画面的边缘,那个“跟着她的男人”是在张佳丽拿完钥匙以后,刚好从外面进来,理所当然地走在了张佳丽后面,看起来就像跟着。
李儒把几个画面都放大,同时调成慢速播放。
只见那个男人在张佳丽关上房门后,脚步在门口停了一秒,而头部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盯着门板。
邱云道:“这是那个住在情侣隔壁的无业游民,四十五岁,老婆孩子死了,生意失败,做笔录的时候,还一直对我们说自己也想死,心理不健康。”
孙覆洲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不像。”
邱云偏了偏头:“不像什么?”
“不像凶手。”孙覆洲打了哈欠,“今天先到这儿吧,先回去休息休息,等痕检的结果出来之前,明天复勘现场。”
临时队长发了话,大家也就该收工收工了。
外面的天幕早已落了一片黑沉沉。
孙覆洲拖着邱云一起走出市局,打算侧面提醒她一下自己跟沈垣的关系,就在这时,早就溜走的李儒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小云云!”他横在两人中间,“现在太晚了,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邱云不明所以地说:“我是警察,应该还挺安全的。”
孙覆洲横插一脚:“邱云,我送你吧。”
“嗯?”
“嗯嗯?”
两人都回头看他。
李儒更是眼里进了石头子一样猛眨——兄弟,你什么意思。
孙覆洲视若罔闻,自顾自地拆对:“我记得你们回家的方向好像不一样来着。”
李儒恼了,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到一边:“不是,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喜欢男的吗,干嘛跟我抢妹子?”
孙覆洲为难地说:“她对我有点误会,我得解释解释。”
“什么误会?你干嘛了?”
孙覆洲说:“这你就别管了。”
李儒不可能放弃送妹子回家的活儿,只能甩大招:“这样,只要你帮我,你的报告我帮你写,误会我帮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