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另一次就是十六岁那年,她上了临江市最好的高中,交到一群新朋友,姿姿,瘦子陈,朗越,老骨头他们都是那时候认识的。

那一年也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爸爸去世,妈妈跟别人走了。一夜之间,她从公主沦为阶下囚,从贵族学校退学,淡出华丽宫殿,跌入万丈深渊。

从此无论她做什么都会被否定。

她的自信是过于张扬,她的上进心成了不自量力。

满红玉这么说,大伯也这么说。

连她最亲近最敬重的奶奶也说:“你大伯母现在说你都是为你好,这会儿不说,将来你嫁到别人家有你哭的。”

大伯说:“她爸就是太宠着她,给惯坏了,女孩子确实不能太有个性。”

高考前,满红玉说:“考不上就去打工,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啥?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学学怎么做家务比什么都好,免得将来嫁去婆家被人嫌弃。你也别记恨我,我为你好才这么说。”

她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是不是爸爸真的太过于宠她,把她惯坏,惯得无法无天人人喊打。

那个时候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也没人教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最终,她还是被迫放弃了心仪的大学。

直到后来她成年参加工作,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待,无论她取得了怎样的成绩,无论她多么努力,最后都会被盖章成靠睡男人上位。

那时她特别气愤,又特别的无力。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相信真的是她的错。

慢慢地,她收敛锋芒,一点一点束缚住那个张扬自信的路纷纷,直至彻底困住。

路纷纷从明时节手里抢过酒杯,眼神带着恳求:“给我喝点儿。”

明时节察觉到了她的反常,把酒杯递给她。

路纷纷闷头喝掉了半瓶红酒。

每一次喝醉,她都能成功释放被困住的那个纷纷。其实怪想念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允许自己释放一下天性。

现在有了同居的人,她不好意思当着债主的面发酒疯,所以每次一生出这种念头,就立刻被她打消掉。

大约是今晚的烛光晚餐太美妙,对座上的男人太迷人。

她还没怎么喝,就感觉有点飘了。

路纷纷呆呆地望着明时节,他的脸一开始是两个,后来变成了三个,重叠在一起。

她傻笑一声:“好多老公。”

明时节陪着她疯:“几个?”

路纷纷竖起三根手指,想了想,觉得不对,又多掰了一根出来:“五个。”

明时节似是笑了一声:“你那是四个。”

路纷纷不信,眼睛凑近手指数了数,抬头看着他,憋了一秒,噗嗤大笑:“还有一根小手指,藏这儿呢。”

“哪儿?”

路纷纷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明时节边上,像个终于写完数学题准备交作业的小学生,开心地把手递到他面前:“这儿呢。”

明时节把她的小手指摁回去,又依次把她的无名指,中指摁回去,留下一根食指。

“你只有一个老公。”

路纷纷觉得他说得对。

她只有一个老公,叫明时节。

“我好讨厌过生日。”路纷纷牛头不对马嘴的冒出一句,然后自问自答:“因为每次过生日,爸妈都会吵架。”

“为什么。”

路纷纷卖关子似地,得意地扬起下巴,横他一眼:“不知道了吧?因为我的生日是情人节!”

没有得到答案,明时节继续问:“为什么。”

路纷纷站累了,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歇息。

明时节抬手半抱住她,避免她掉到地上。

她仰头,醉眼朦胧,涣散的眼神努力聚焦,像是终于认出了他,她抿嘴,害羞地笑一声,冲他勾勾手指。

明时节从善如流,低头倾听。

路纷纷抱住他的脖颈,嘴唇贴着他的耳垂,小小声说:“因为,有一年的情人节,我爸的女人出轨了!”

她抬起头,一脸神秘:“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爸爸的女人是谁的。”

明时节:“那个女人叫欧以彤,是么。”

路纷纷倒抽一口气,像是她的秘密被发现,要露馅儿了,她推开他,转身就想跑。

被身后的男人扯了回去。

明时节把她按回腿上,手指扣住她的后颈,在她耳畔低语:“我不说出去。”

他居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路纷纷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她掰过他的脑袋,扶正,仔细端详他的五官,像是在努力评估。

然后蹦出一句:“十分。”

明时节:“什么。”

“好看。”路纷纷评价完,突然问:“你是谁?”

明时节反问她:“你是谁?”

“我呀,”路纷纷决定告诉他:“我是公主殿下。”她有一座城堡,是爸爸为她造的。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会被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