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发折子,让你二哥直接带到京师,这段时间我会督促沿途各省,预备好快马,咱们为了洋务做上一场风风光光的大法事。
你到了京师之后,潘仕成那边的事情,我再上一个折子,喜庆之余,这事儿就好办多了,你也给潘仕成,漏点风声吧!”
杨家、潘仕成,还有他林元抚,现在就是在结党,清流的实力太强,三股势力单挑出来,都不是清流的对手,三家合力再加上隐在暗处的李星沅,才堪堪能与清流们斗法。
潘仕成那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他看重的只是利益,潘仕成做的事情虽说不错,但林则徐还是不太想与他亲近的。
但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这事儿又不能不做,杨家便成了林潘之间的纽带。
“谢大人体恤!”
“不必如此说话,咱们都是为朝廷做实事的,虽说多半时间会被攻讦,但朝廷不会忘了咱们的。
今天之后,你也不要做别的了,每日里到总督府来报道,我要教你一些东西。”
得了杨猛的提醒,林则徐对于这次解铜入京,也谨慎了许多,京师那个地方,天大的事情能当成屁事,屁大的事情也能被当做泼天的大事儿。
滇铜复起,起的不是滇铜,而是杨家,大多时候朝廷都是看人不看事儿,杨老三的表现,才是开展洋务的关键。
杨家老二只是个幌子,杨老三才是关键的人物,杨老三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滇铜和洋务,回过味的林则徐,也只能帮着杨家摸拢朝廷了。
“这……”
云南的不少事情,都要安排一下,一个月的时间虽说很长,但杨猛本想着趁机去滇西看一看,林则徐也不一定能强过魏五,跟着他学东西,杨猛觉得是在耽误时间。
“解铜之事干系重大,有些人有些事儿,你也要提前准备一下的,不然在京师漏了怯,影响的可是滇铜和洋务的大局。”
这话林则徐是沉着脸说的,有些事儿不想还好,一想起来,轮船抵滇洋务即将开展的喜悦,也被朝廷清流们强大的实力,给压了下去。
有些人把他林元抚也划作了清流,可是与不是,他林元抚清楚,太平年间清流们可以粉饰太平,动乱年间清流们的作用,误国误民多过拯救危难,那批人虽说读了一辈子的书,但读书济世他们却做得远远不够。
“知道了!标下告退!”
见林则徐一脸凝重,再想想魏五的劝告,杨猛也收起了心中的不屑,解铜入京,不仅关系杨家的路子,也关系到二哥的安危,准备的再怎么充分也不为过。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杨猛也知道了林老虎的厉害,对于人心的把握,林老虎一点也不次于魏五,但在做事儿上,林则徐的耿直性子,却是他的一个死穴。
看不过眼,就要开口动手,这也是林老虎不能入住军机的一个原因,难得糊涂才是在大清做官的座右铭。
林则徐对朝局的分析,与魏五大致相同,但根子里却是截然不同的,魏五看人看利益,林老虎看人看作为,在林老虎的眼里,衡量一个人的能力如何,不是看他的为人处世,而是看他的功绩。
身居要职而尸位素餐的,在林则徐看来就是误国误民之人,一个月的时间,杨猛跟着林则徐学了太多的东西,作为老师,林则徐也是个好老师,说的东西深入浅出,大大拔高了杨猛的大局观。
而杨猛入京,林则徐只给他四个字,那就是嚣张跋扈!
五艘金灿灿的铜船,十五艘驳船,八百万斤滇铜,一座杨家进贡的铜山,这次滇铜解京的船队,规模很小,但声势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