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孙元三言两语就同京营的将军闷打得火热,高起潜心中又开始不快,冷着脸子不,理睬任何一人,独自走在队伍前头。
在他身边则跟着王允成,他刚才莫名其妙地被高起潜骂了一顿,心中憋气,也不肯理睬高太监。
二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骑在马上,同众人聊了半天,孙元突然发现京营将领中有一个抱着一个竹笼子的军官很是眼熟……真说起来,同汤问行还有九分相象,只不过是胖了一大圈而已。
难道这人是汤问行的兄弟或者亲戚?
孙元心中疑惑,朝他一拱手:“这位将军眼熟,孙元有礼了。”
汤问行没想到自己还是躲不过去,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低头哑着嗓子:“见过孙将军。”
“将军可姓汤,不知道同南京信国公府可有渊源?”孙元问。
一个京营军官朝孙元竖起大拇指:“孙将军好眼力,汤将军的确是南京信国公府的三公子,姓汤名问行,前番在泗州生擒高迎祥,立下绝世功劳。朝廷恩典,让他来我京营做了个镇抚将军……咦……生擒高迎祥不是孙将军布置的吗,怎么却不认识汤镇抚?”
“啊,汤兄弟,果然是你,你怎么胖成这样,又缘何跑到北京来做了京营大将?”孙元吃了一惊,他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赤裸裸着上身,一脸狼狈的军官就是汤问行。
没错,就是他。
这一点可以从他身上的伤痕看除了,尤其是他胸口上那个被敌人用长矛刺出的贯通伤,须瞒不了孙元的眼睛。
要知道当初在泗州的时候,孙元可是看服侍汤问行的那个婆子给他换个几次药的。
孙元在离开宁乡北上之前,也叮嘱过卫青华派人去南京请汤问行的。却不想,他竟然来了北京,还胖成了这样。
听到孙元说起这话,汤问行只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隙好钻进去。来北京之前,他已经想过,自己这辈子只怕在不会同孙元见面了,却不想今日不但见着了,还是在这种情形下。
汤问行低着头:“孙将军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孙元皱起了眉头:“汤兄弟……难道你不叫汤问行,难道不是信国公府的人?”
汤问行:“将军大概是误会了,你所说的那个汤问行也是信国公府的人,与我同名同姓。不过却出身卑贱乃是一个奴仆,芥子一般的人物,而我却是信国公的三儿子。”
“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巧啊,一个府中,竟然有两个同名同姓的人。”有京营军官笑起来:“好生叫人可恼,一个下人竟然和镇抚同名同姓,得让他改了。”
“对对对,得让他改了。”众人都是一一通附和:“太不象话了,没个规矩!”
孙元心中一动,立即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如此,是末将无礼,还请镇抚大人勿怪。”
在没有得到朝廷的任命之前,孙元不过是一个千户军官。而一个镇抚,却是高官了,按照规矩,孙元在汤问行面前之能自称末将。
汤问行听到这一声“末将”如同触电一样抬起头来,眼圈微微发红:“孙将军说哪里话……其实,以前那个汤问行已经死了,倒不用改名的。”
手不觉紧紧地抓住鸡笼子,因为用力,指节发白。
“抱歉,认错人了……可惜我那汤问行兄弟,一条好汉。”孙元摇了摇头,不再同汤问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