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孙元也可以理解,不过,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一场空前大战。秦军也快赶到战场了,建奴两路大军已经被自己废了一路,多尔衮多铎独木难支,必然北上。往北是天津卫的那个狭小区域,建奴的来去如风的作战风格受到极大限制。
正该鼓起剩勇,果断追击。即便不能全歼敌军,也要让建奴尽可能多的流血。建奴人口本就不多,死一个就减少一分元气。
想到这里,孙元咬牙道:“让部队再坚持一下,我们军心疲乏,难道建奴就不疲乏了。黄佑,建奴机动兵力都在这里,如今却是我大明朝的好机会。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他们从容撤退,修养三五年之后,再来一次破关而入吗?这一战,建奴纵横三省,黄河以北已经破败,国库已然空虚。你认为,若是下次建奴恢复元气再来,朝廷来能调集这么多军队御敌吗?今日多给建奴多放些血,翌日,我大明就少流点血。咱们是苦,这一仗或许会有许多牺牲。可为了国家民族,即便我军付出再大代价也是值得的。区区一个宁乡军又算得了什么,军队者国家的军队,又不是我孙元的私军。”
说到这里,孙元心中弥漫着一种难得的崇高。
黄佑耸然动容了,什么话也不说,只对着孙元深深一揖。
跟在后面的管陶却不干了:“将军三思啊,这次拿下建奴岳托老营,咱们可是发老财了。这么多俘虏,这么多财物,没个三五日工夫也清点不过来。难不成不管了?”
“不管了。”孙元挥了挥手。
管陶大为气愤,脸都青了:“将军,这话我可不爱听。咱们拼死拼活总算解了济南之围,现在却要开拔,这里的好处难不成都便宜了其他部队。他们凭什么一点力不出,就想吃肉,却叫咱们啃硬骨头?”
孙元:“就这样吧,传令下去,部队今晚集结,明日一大早出发。这里全盘移交给山东布政使司。”
“败家子,败家子……”管陶像是发了疯似地大叫。
孙元森然道:“这是某的军令,执行吧!”
管陶大怒,将头盔狠狠一把扯下来,扔在地上:“这个活没办法干了,还请将军看到小老儿这些年为你鞍前马后效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上,将卖身契还给我,允许我管陶回凤阳,依旧做我那个小商号的老板。”
见管老板跟孙元顶牛,后面的侍卫和军官们都是面色大变,正欲劝。这个时候,远处余祥正领着两个骑兵匆匆赶来,一边跑一边喊:“将军,将军,洪总制紧急军令。”
孙元也不同管陶置气,只淡淡一笑:“管老板,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洪总制命我军即刻启程追歼建奴。这下,某就算想留下来,也没有可能了,军令难违。”
管陶更是气愤:“咱们宁乡军立下了这么多不世功劳,怎么在上头眼中依旧是小娘养的,不公平,不公平!”
费洪、温老三、蒋驴子等军官也都是面带不平之气。
两个信使走到孙元跟前,还没等他们说话,孙元率先急问:“洪总制可是已经发兵了?”
为首那个信使点头道:“回孙参将的话,今日一大早,建奴多尔衮、多铎部已经陆续开拔,准备北逃。洪总已经下了军令,命令各镇兵马即刻出动,追击溃敌,总制也随军出征了。”
说完话,将就一份军令恭敬地递给孙元。
孙元打开军令仔细地看起来,面上却露出古怪之色。
“怎么了?”众人都好奇地问。
孙元将命令交给黄佑,突然郁闷地长叹一声:“总制命我等驻防济南,安靖地方,安心休整,不用追击了。”